,先看衙门下一本要做什么。兴许关两天无趣,就把她放了呢。娘太累了,晚上还要照顾你爹,先睡回了。”
宋重忿忿不平:“早知如此,当时就该我替爹坐牢。”
“瞎说什么鬼话,你也早早歇歇。这一日一夜,真累坏了。”
丽娘捶着后肩膀进了屋,掩了门。
宋重一人在前院,如没头苍蝇般急得团团转。
末了,宋重决定怎么也不能放着姐姐不管。他到后院拿了把犁地的锄头,鼓着勇气上了路。
宋重一个人没有出过远门,昨日去衙门是第一次走那么远。如今路径已经模糊,仅凭着印象而走,三两下,宋重越走越摸不清方位。
正巧,对过走过一精壮公子,宋重大喜,忙上前拦住。
那公子似乎有急事在身,并未打算停留,宋重哪肯放过这个活方向盘。公子朝右,他朝右,公子朝左,他朝左。
公子急了,高声燥道:“小弟弟,你干我急着救命去呢。”
宋重斯文书生,受不惯这粗声气的嚷嚷,退了一步,委屈道:“我只是想问问,衙门怎么走,我也是要救命的。”
公子随手指开:“向前直走四里,再东六里,北三里,再……”
公子看了看宋重表情:“没听懂?”
点头。
公子没耐心:“那没办法,我现在没空带你去,我得救人。”
宋重拦着:“不行,我也得救人,我姐姐就指望我一个人救了,你必须告诉我怎么走。”
公子急了一头汗,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
公子胳膊粗,手劲大,掰开宋重拉着袖口的手,直往前走。
宋重看了看前路,毫无头绪,只得三步并两句跑去拽住公子:“你别走,我姐姐一个人坐牢呢。你走了,我找不着路,怎么救姐姐。”
公子脑袋嗡嗡作响,揪住宋重喜道:“你是不是宋重,你姐姐是宋贵贵?”
宋重从未被人揪过衣领,甚感不悦,拧着眉头道了:“是”。
公子正是梁孺。
得了栗先生指路,梁孺火急火燎地往宋贵贵家赶来了解情况。早晨饭没吃,落得晌午也没来得及吃饭,梁孺饿得胃疼,也顾不上了。
这时候见得着宋贵贵的弟弟,梁孺觉得比见着亲弟弟还亲。
“你姐姐真坐牢了?”
宋重点头,狐疑地看着梁孺:“你是谁呀?”
“我是你姐相好”这句话硬是被梁孺强咽了回去。
“本公子是你姐姐朋友。”
“可我从未听我姐提过你?”
“是吗?”梁孺失望。
她从未提过自己。
“那我也是你姐姐朋友。”
“如何证明?”
迂腐。
梁孺耐不住性子:“甭管证明不证明了,再迟你姐不知道出什么事呢。快跟我走,我们去衙门。你跟我说发生了什么事?”
梁孺不由分说,拉着宋重朝衙门口跑。
衙门大牢中,毫无例外,阴暗潮湿。
关押之人也都是贼眉鼠目之辈,一个个眼睛不规矩地朝宋贵贵身上瞅。
宋贵贵只好掩耳盗铃,双膝蜷起将头深深地埋在里面。
方才家人还在,宋贵贵一赌气,当了女英雄。这会儿独自待在这阴森森的牢房,才体会到英雄真是不好当。
害怕至极,宋贵贵长这么大没有这样害怕过。
不知道要在牢里头呆多久,会不会这样关上一辈子。在这里怎么睡觉,这么多双恶眼盯着她。若是几日后需要沐浴,是不是也不行,或者是她来了天癸该怎么办。
宋贵贵不知道怎么办,除了想哭,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关在大牢里,谁会担心她呢?
爹会吗?
爹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如何了呢。想到爹浑身是伤的样子,宋贵贵心中抽搐了下。
丽娘?弟弟?
忽的,宋贵贵想起来梁孺。
今天没有看见她来出摊,他会担心她吗?
不明所以地,宋贵贵突然好想看见那个魁梧的身影。
他会不会有办法能救出自己?
可是他多半都不会知道自己现在被关在牢房里了。
宋贵贵后悔极了,为什么之前不让梁孺跟着他回家。
现在他根本不知道她住在哪,更是无从打听。
她也没有向别人提到过梁孺。
宋贵贵感到很绝望,委屈,突然间憋了一天一夜的泪水决堤,奔涌而下。她不敢哭得太大声,抽泣着,肩膀颤抖着。
宋贵贵哭得投入,牢门响起都没有察觉。
“贵贵不哭了,我来了,不怕了。”
宋贵贵更伤心了,恨自己竟然听到了梁孺的声音。
宋贵贵继续哭,现在谁都不了她了,谁也不会知道她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有多害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