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找荭娜,她问我去哪了,一下午都没见着我。

我嬉皮笑脸的说你想我了?

她说是啊,眼睛直盯着我看,温柔得让我快化掉。

我受不了这样的温柔场面,赶紧转移话题:“你打了电话回家给父母了吗?”她说:“还没有,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我说:“走吧,我陪你去,我顺便也给家里打个电话,但你不要和我妈妈讲话了啊。免得我妈问这问那的。”她说:“那你要和我家人拜年,上次我给你妈妈拜年了。”我说不要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我一紧张就结巴。

她说不管,不管,就要你说,就要你说。

我说你这人怎么象日本鬼子向共产党强行逼供一样啊。

她呵呵直笑。

轮到我和她父母通话的时候,我紧张得连句子的完整性都无法保证了:“叔叔,那个,我,是她的团友,我们,我们,没什么。”电话那头说:“没欺负我家妮子吧?”我说:“哪敢呀,都是她欺负我来着。”“她是个没心没肺的姑娘,你得让着她点。”我说叔叔,给您拜年了,祝您全家身体健康。

把电话交给她,我出了身汗。在台上演出也没这么紧张。我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个什么劲,也许是心虚吧。

回到电影院的时候,准备可以吃饭了。

摆好桌子,阿梁在舞台边上上了炷香以后我们就可以开动了。

阿梁拿起杯子:“兄弟姐妹们,大家都辛苦了,我在这里谢谢大家一年来合作,我先干!!!”“这一杯,祝愿我们今年生意兴隆,祝大家身体健康,来,大家举起杯子。”

“生意兴隆”“新年快乐”“天天开心”“多发工资”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全场的人轰然大笑。

声声祝福下我们都一饮而尽。

不知道美凤从哪里弄来一台彩电,全团的人围着电视机看春节联欢晚会。

虽然我现在从事这一行,但我对春节联欢晚会是一点都不感兴趣的。

喝了点酒,我有点犯困,独自跑回车上睡觉去了。

(二十三)

半夜里从梦中惊醒。

我拢了拢被子,斜斜的靠在窗头,点着香烟,眯着眼睛,带着几分从寒冷的睡梦中挣扎过的疲累。

我发现,这个冬天实在太冷了,丢掉香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是个寒冷的冬季。

“别让我爱上你哦!”耳畔回荡起阿仙那句让我激动的话,我知道,自己又在做梦了,说这句话的那个她现在在家好吗?

车窗外的老树上最后一片树叶已经掉了下来。这个冬天什么时候才会过去呢?

我曾经说过在四季里最喜欢冬天,虽然有人会觉得冬天是萧条冷肃的,不过我觉得冬天是宁静的,我喜欢这种宁静。可是这个冬天,这种离家的孤寂与感情的失落让我感到心酸。我问自己说:“这是我喜欢的冬天吗?”四季的轮回更替是谁也无法改变的,就像人们的聚散离合也是命中注定的,随遇而安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床头靠了多久,想了多久,直到贴着玻璃窗的脸都冷的快僵了。我打了个寒蝉,这个姿势还真不舒服。不管怎样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我也不想老是这样多愁善感,给自己找点乐子吧。收拾好心绪,穿好衣服蹑手蹑脚的下了车,我要和他们玩个恶作剧,想到这里我差点没笑出声音来。

走到电影院最后一排的凳子下面拿出一串昨天就偷偷买回来的电光炮。

嘿嘿,玩的就是心跳。

上了车,轻轻的关了门,又蹑手蹑脚的爬上我睡的那个铺位。打开窗户,把炮竹准备好,随时准备往外面仍。

点了引线。趁着引子“哧、哧”冒烟的时候,我赶紧用力一甩,迅速关掉窗户蒙着耳朵。

“噼啪,劈啪-噼啪,”电光炮在宁静的早晨犹如一枚重磅炸弹般的把梦中的团员们都惊醒了。

“我丢~宾果衰人呀~”“操,哪个混蛋呀。”“它奶奶的~”“哪个龟儿子的,这么大早就放爆竹。”我也大吼了一句,贼喊抓贼的把戏其实很搞笑。

我蒙着被子笑得快岔气了,没一会,骂声停止了,每个人又继续各自倒头大睡。

6点,全城雷鸣轰动。迎接新年的时候接到了。

2000年了。一个新的千年。

我暗自给自己下了一个目标,一定要有存款,一定要给自己买台手机,一定要给自己买把好的电吉他和效果器。

不会再象去年那样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了,歌舞团还是能赚钱的,希望今年能多学点东西,朝这个方向发展还是有一定前途的。我都几乎快要忘记自己刚刚入团的时候的雄心壮志了。

这是我对自己一个简单的要求,我信我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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