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的气氛一下子冷凝了下来。大伙都好奇地在他们身上瞅来瞅去,瞅得眼睛都直了还没有探出究竟来。
李焱在屠蕉蕉面前失了说话的能力,舌头打结:“我……我……不是……”
“不是什么?”屠蕉蕉的样子看上去很严肃很恐怖,怒目圆瞪,她把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我喝我的,我过敏是我自己的事,你这么自作多情干什么?”
景裳一看情势不对劲,立刻拉了拉屠蕉蕉的胳膊:“蕉蕉,算了。”
可屠蕉蕉似乎并没有要翻篇的意思,她的性格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的相处,景裳也了解了不少,直肠子,说话带刺但内心善良的一个姑娘。屠蕉蕉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一直暗恋我,不然也不会找借口加我微信,每天尽发些无聊的信息,什么你饭吃了吗,工作累吗。我饭吃没吃,累不累,那是我的事,我自己会照顾自己,不用你假关心,献殷勤。我今天在这里,当着大伙的面,干脆把话给你说明白了,我和你是不可能的,请你以后别再深更半夜发我短信!”又转向田骅:“田董,也请你多给某人点工作,省得他一天到晚无所事事,不知所谓!”
一番话说完,花房里的人都惊呆了。
字字如针如刺,针针见血,符合她的一贯人设,直接把话给说死了。
花房里出奇地安静,连喘息声都没听见,大伙都屏着呼吸静待着当事人李焱的反应。边上的火锅炉子还在噗噗地响着,李焱此刻的心情就好像这滚烫火热的火锅,心被滚烫的热汤浇了个彻底,痛、痛,还是痛,无法言语的痛。他握了握双手,抿了抿嘴,然后什么话都没说,就这样转身出去了。
田骅马上去追他,生日派对就这么遗憾地散了。等人走完,景裳才问屠蕉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脾气。
屠蕉蕉还是一张臭脸:“我讨厌被骚扰。”
景裳说:“李焱人不错的。”
屠蕉蕉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那又怎样?关我什么事?”
景裳怔了怔,她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有点奇怪,按照常理,一般女孩子被这么帅气多金的男人追求多少都会表现出虚荣和雀跃的一面,可这个女孩表现出来的却是对男人深深的厌恶和痛恨。她不禁想起了那晚覃沫颜把那人渣带来参加聚会的情景,人渣趁机占便宜,这个女孩的反应太过激烈甚至神经质。难道——她厌恶男人?
田骅和李焱在外头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谈心。
李焱从跟着田骅做事开始,还从没因为私事和自己的老板谈心。这是第一次。
田骅看他支支吾吾的样子,便宽慰他说:“现在,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兄弟,而非老板。有什么想法和我这个兄弟说说。”
李焱紧张的心放松了不少,他终于肯吐露真言了:“我是真的喜欢她,第一眼见到她我就喜欢上了。我听你的话主动出击,每天不厌其烦地关心她,我不求多少回报,只求她每天过得开开心心的,我就心满意足了。田董,你明白我的,我不是个贪得无厌的人。可刚才你也听到她说的那些话了,她说的都是什么话,有必要把我的一片真心当垃圾一样践踏吗?”
田骅说:“是不是你们的相处出了问题?女人,是很多变的动物。男人生来就是哄女人的。等她气头过了,我让裳裳问问你们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不用了田董。”李焱拒绝了,“算了,就当我的一片真心付诸东流吧!她说的对,田董你从明天起还是再多给我点活做吧,省得我一天到晚胡思乱想、无所事事!”
“气话!”田骅笑了,他和李焱相识整整八年,这些年李焱兢兢业业,做人小心翼翼,从没像这次这样生那么大的气,情绪波动这么大。所以说,爱情中的人都是智商为零甚至负数,任何人都逃不过。“员工主动要求多干活,我当然没意见。”他拍拍李焱的肩膀,“可是人生大事也要提上日程。这些年我没见你对哪个姑娘动心过,所以这个别轻易放弃。茫茫人海中能遇到一个这么喜欢的不容易。走,我再带你到别处喝酒去!”
田骅和景裳吻别后就和李焱走了,景裳也没拦着,她很识相,男人们也有自己的小天地小秘密,聪明的女人要懂得适时地退后。
花房里还一团糟,她就回去整理碗筷,把垃圾打包了去扔掉。此时天色不算太晚,才十点多,风吹在身上蛮冷的。她左手两包垃圾,右手两包垃圾,走到花圃附近的垃圾站去扔掉。扔了垃圾正准备打道回府时,却意外地听到些异样的声音。声音是从草丛里传出来的,她打亮了手电筒,壮着胆子拨开了那些有半米多高的杂草,一辆跑车正停在里面,车头闪着大灯,正以一种不可描述的速度上下颠簸着。
当手电筒的光束对准了那挡风玻璃的时候,她惊得大叫一声,立刻慌慌张张地转身逃走。
她看到了什么?
挡风玻璃里面两具紧紧缠绕在一起的肉*体!
真是辣眼睛。回去得好好洗眼睛了!
一只手从她身后伸过来,一把钳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