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暗觉不妙:难道人变疯子开始吃人不只是我们一个大楼的事情,整个广普市都遭遇了这种疫情?
我胡思乱想着,苏眉给薛胖子擦拭鲜血的纸巾已经随手扔了一地,我是个爱干净的人,平时我的卧室都打扫得一尘不染,最见不得人们在密闭空间里乱扔垃圾,于是我皱着眉头走过去,将纸巾收集起来,推开窗户扔在楼外。
推开窗户,朝外一看,可把我彻底惊了,外面的马路已经一片战争过后的模样了,宽阔的泰山路已经被无数或完好或冒着狼烟的汽车给堵塞住了,在七楼居高临下看去,到处是星星点点的红色,那是血液的颜色。
街上的情况比我们大楼还惨烈,正有更多的像我们疯狂的吃人同事一样的人在追逐撕咬正常的人,疯了的人和没有疯的人,远远望去,就像风中的稻草一样在血红的地狱漩涡中摇摆。
不对啊,这么惨烈的状况可不是不出一点动静就会造成的,怎么我竟一直没听到声音呢。转念一想,随即醒悟——薛胖子的办公室隔音消音的效果很好,室内又一直开着音乐,没听到动静倒也正常了,就如我们在办公室里也没听到公司里混乱的情况一样。
现在看来,整个广普市都遭受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怪异瘟疫的入侵了,只怕全国都……我不敢往下想了。
我朝苏眉挥挥手,示意她过来。苏眉走到窗前顺着我的目光往下一看,明显浑身一颤。她惊恐地扭头看着我的眼睛,犹豫地道:「难道……」
她没有说下去,可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我冲她沉重地点了点头,苏眉轻呼一声天呢身体一软就跌坐在地上。
我刚弯下腰要扶苏眉起来,就听到嘈乱的街上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声。听到枪声心中大喜,枪在国内控制得非常严格,不像国外那么泛滥,国内老百姓可没有资格拥有,有枪声说明可能人民军队来了,有军队来镇压吃人的怪物,那我被困在办公室的我就有可能得救了。
我欣喜地循声望去,却大失所望,根本没有什么军队。
原来我们大楼下面有一所银行,疫情暴发时恰好有押运银行现金的武装押运车执行任务,车子里的持枪的保安被疯狂吃人的疯子攻击时开了枪。
我看过去时,一名保安已经被一群疯子围住撕咬,另一个保安只来得及打了两枪也被一个穿着银行制服的女人咬住了。我心想,这两个保安算是挂了,不忍再看街上疯狂的惨状,我关了窗户,也跌坐在地上。
掏出一根红塔山点上,猛吸一口,我无奈而绝望地吐出一个烟圈。刚要吸第二口,手中的烟就被苏眉抢了过去,她把过滤嘴塞进嘴里也猛吸一口,大约这是她第一次抽烟,苏眉被呛得连连咳嗽,把烟还给了我。
过滤嘴上留下了苏眉淡淡的口红印子,我怔怔地看了一会那抹淡淡的红色,叼在嘴里又吸了起来。
不能自力逃出,又没有外援,眼前是个死局,我想了许多,脑袋乱成一团,可丝毫没有一个主意,最后也放弃思考,只是闷着抽烟。
当我连抽了三根烟时,听苏眉说道:「看来我们快要死了。」
我心说你个乌鸦嘴,嘴上却道:「是啊。不过至少眼前还活得好好的。」
苏眉摇摇头道:「未必。」
「怎么?」
苏眉面色惨然地道:「这种怪病显然是通过空气传播的,所以才能造成这么大面积的杀伤力。此时此刻,无色无味的空气中,还不知道有多少致命的病菌围绕着我们,被我们吸入肺里再呼吸出来,也许,下一刻,下一秒,我们都有可能变成他们那种样子。」
听苏眉这么一说,我心里一下子拔凉拔凉的,像冬日里被猛浇了一盆凉水。
苏眉不愧是做秘书的料,心思十分缜密,眼前变故接连发生,我哪里能想到太多,她却在看到窗外情景的一瞬间就想到了这么多事情。
我只灰心绝望了一小会就冷静了下来。人在充满希望时最怕遭遇失望,真绝望透顶时,反而不用乱想太多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嘛,事情已成定局,再悲伤也无益,倒是万一能活下去,就赚大发了。
我沉默了一会,平静地道:「我看也未必,疫情暴发时我正在财务上,当时办公室里有三个人几乎同时开始发烧,其他办公室的情况也差不多,依我推测,街上疫情暴发的时间也应该是和我们公司一样。受感染者仿佛是约好了时间一样,差不多在同一时刻爆发。而我们没有感染,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身体里有抗体,天然免疫!是不是?艾滋病这么强,不是还有人能免疫嘛。这天生万物,相生相克,没有赶尽杀绝的大杀器。」
其实我们身体里有没有抗体,我心里一点谱也没有,至于艾滋病免疫者,更是我随口胡诌。一味悲观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的口吻非常自信,连我自己都要被我的话感染了。
苏眉听了我的分析后,那本来已经暗淡的美目也复现出了一丝光彩,她连连自言自语道:「对啊,对啊,我们应该有抗体,能免疫。」
我也不知道她是真相信了我的话,还是和我一样自欺欺人,但我的话肯定给她带去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哎呀,糊涂啊,我去上网看看。」
我拍了一下脑袋连忙站了起来。
打开电脑,网络有点慢,但还能连接,我随便逛了几个国内知名论坛,此时所有论坛的话题清一色地全是围绕着这次疫情的暴发。上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