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会过去的。”
一切都会过去的,再汹涌的血雨腥风,也有过去的时候。
“我只怕看不到这一天。”她喃喃地说。
他拍拍她的肩,“不会,我们都会活得好好的。”
容御亲自命人打来一盆温水,将帕子浸入温水中,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然后看着下人服侍初晴洗漱更衣。他亲将她抱到床上,又为她盖好被子。
“我走了,你要好好睡觉。”他的薄唇浮出一抹微笑,在她的前额上吻了一下。
初晴在他温柔地注视下合上眼睛,感受着他的离开,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门口。
她知道,这并不是一个温柔的陷阱,这就是真正的他。正如卫翎说的,他会对她无微不至,只是在紧要时刻,他不会将她放在第一位。
他背负着母亲和家族的血海深仇,他不是没为她牺牲过,却不会像容珏一样为了维护她而义无反顾。
而她不能计较。她在父亲去世多年后才知道父亲已经不在人世,而他却亲眼目睹他的母亲倒在刺客刀下。这些年都是他在照顾她,而他却是最需要被照顾的那一个。对她而言,他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御哥哥,是她的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有了容珏的承诺,初晴以为宫宴上的闹剧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插曲,然而,它的惨烈的后续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翌日午后,初晴被召入宫中,她只知道传她入宫的人是皇帝,开始以为是为了她的婚事。等随内侍到了乾元宫,殿中除了皇帝,容珏和裴相,还有一对青年男女,两个人年纪不大,在她向皇帝行礼时,他们也与裴相站起身向她行礼。她知道裴文鉴只有裴婉淑一个女儿,裴文鉴已逝的兄长裴文渊有两子一女,长子裴海任幽州太守,次子裴晔在京中为官,女儿裴婉茵尚未出嫁,住在京城裴府。
初晴的目光从两个陌生人之间掠过,来不及多想,猝不及防的从皇帝口中听到一个噩耗;
“昨晚,裴相之女,也就是未来的晋王正妃在裴府悬梁自缢。”
初晴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听皇帝沉声问;“朕问你,昨晚晋王是否去找过你?”
难道皇帝怀疑裴婉淑的死和她有关吗?她不敢多想下去,如实禀道;“晋王的确找过儿臣。”
皇帝看着她,再问;“他都对你说了什么?”
“晋王说,”她的大脑飞速运转,难道皇帝怀疑裴婉淑的死与容珏有关?也许,容珏的嫌疑是大是小,都取决于她如何回答。她深吸一口气,低声说;“晋王说,他不会娶我为侧妃,他的心里只有裴小姐,并无娶侧妃的念头。鲁国王子离开后,他会求陛下取消婚约。”
“一派胡言!他昨日在宴席上的话又算什么?”皇帝厉声道。
“父皇,儿臣真的只是不想让初晴远嫁鲁国。”容珏心平气和分辨道。
皇帝阴冷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这么说,昨晚秦王也在配合你们欺瞒朕。”
容珏道;“不是,儿臣的确对三哥提过迎娶初晴之事,只是儿臣又反悔了,三哥并没欺瞒父皇。儿臣昨晚维护初晴也是出于愧疚。”
“陛下。”裴文鉴再次跪倒,眼角一道皱纹深深抖动,“微臣回府后曾和婉淑长谈,婉淑绝不可能自尽。”
“叔父,您并没有我了解婉淑妹妹。”裴婉茵也跪下,声音沉痛;“婉淑妹妹对伯父说她没事,却对我说她已对晋王心灰意冷。晋王喜欢的人是出云公主,和她的婚约不过是陛下定下的,日后晋王一定更倾向出云公主,她对未来已经失去了希望……臣女听她这样说,生怕她做出傻事,劝了好一阵,她保证不会做傻事,可没想到,她还是……”说到这里,她的眼里流下泪水,目光幽怨的看了容珏和初晴一眼,声音接近哽咽;“婉淑妹妹一直深爱晋王,是晋王和出云公主给了她这样致命的一击啊。”
“你胡说什么,婉淑不是会轻生之人!”裴文鉴哑声斥道。
裴婉茵含泪道;“叔父认定一定是有人害了婉淑妹妹,出云公主嫁到晋王府也是正妃,婉淑妹妹到底妨碍到谁了?”
初晴的心颤了颤,裴婉茵的话竟然是针对自己。原来裴文鉴认定裴婉淑并非自尽,而是被人所害,裴婉茵似乎想让裴文鉴相信裴婉淑是因为伤心过度而自尽。不过她的这一句“出云公主嫁到晋王府也是正妃”似乎意味着,即便裴文鉴认为他的女儿是被人害死,也没怀疑过害死他女儿的凶手是受她指使。
而接下来,裴文鉴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想,“陛下,臣并不认为婉淑的死是出云公主所为,只怕有人用心险恶,为了让臣记恨晋王,竟杀死臣的女儿。”
初晴瞬间松了口气,随即大脑里仿佛又有一根神经在尖锐的痛了起来,裴文鉴是不是若有所指,他所谓的引他与容珏为敌的用心险恶之人……是不是容御?
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裴文鉴的揣测,到底是不是真的?
皇帝深眸中露出几分恻隐,叹道;“朕也是父亲,你的心情,朕理解,不过大理寺什么都没查出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