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氏对她的确没有恶意,而她在算计卫皇后的时候,根本没想过自己的死活。那个血雨腥风的夜晚,如果不是卫皇后及时将她从着火的房间里抱出来,她恐怕死在死在那场大火中。和卫皇后,以及她无辜的父母比起来,慕氏已经多活了太多年。
心底涌出的酸涩无可抑制的上涌,她攥紧拳头,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这使得声音听起来十分寒冷生硬;“幕氏就是被她自己的心魔逼疯的,现在看来,愚忠也能把一个奴才变成疯子!”
“住口!”岑心死死盯着她,声音变得十分尖刻;“你懂什么,分明是你父亲辜负了我家小姐!”她不再称幕氏为“皇后”,而是用了幕氏出阁前的称呼,布满血丝的双眼浮出一片水光,悲忿的看着初晴;“当年,如果洛老夫人能容下小姐,他们会顺利成婚,还会让你母亲钻到空子吗?小姐在无奈下进宫,即便如此,她还是忘不了你父亲,可你父亲呢,他肯为他的母亲守孝三年,却不肯一辈子守着小姐。他怎么可以娶妻,怎么可以去爱别人?让他一辈子不能再爱,就是对他的惩罚!”
初晴睁大眼睛,将目光投向别处,不让对方看到她眼中的痛苦,抬手拭去眼前的泪水。
耳边,又传来岑心怨毒的声音;“你为你父母恨小姐也就罢了,可晋王并没有对不起你,要不是他为你解围,你早就嫁到鲁国了,还能在京城当你的长公主?小姐常说,晋王的性情并不像她,就是这样好的一个人,你怎么忍心利用?不管你是为了容御还是为了报仇,利用一个从没害过你的人都是恶毒,你父亲纵然是负心人,却也是一生都光明磊落,怎么会生出你这种人手段卑劣的女儿?”
初晴再次看向她,心中突然一片了然,“我从没做过对不起晋王的事,你去年并不在京城,听到的事,都是裴婉茵告诉你的吧?”
岑心冷笑道;“是谁告诉我的并不重要,你敢说设计害死崔小姐,嫁祸晋王不是你做的?说来那个崔小姐也是可怜人,她还真将你当成朋友,哪能想到竟着了你的道?”
“这件事并不是我做的!”初晴一字字地说。
岑心冷道;“难道那个叫阿妧的奴才不是你的人?”
初晴心口一痛,死死咬住唇。
她还能解释什么?在岑心看来,卫翎是她身边的人就意味着她就是主谋。或许,她是不是主谋并不重要,只要那件事与她有关,在岑心眼中她就是该死的。
“是不是裴婉茵告诉你的,我会查清楚。”她深吸一口气,平静的说;“你不会不知道吧,弑君是要灭族之罪,你的丈夫,孩子都会被你拖累,你的两个孩子才多大,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了报复我,丈夫孩子都不顾了,不过我现在还能站在你面前,你一定很失望,也后悔了吧?”
“呵呵……”岑心笑出声来;“我是低估了你,不过,只要有一份胜算,我就会做。至于我的丈夫和孩子,就不劳你假惺惺关心了。容御召我丈夫进京能有什么好事,你当我们是傻子?至于你们抓的那两个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生的,和我们夫妻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早看出容御的用心,会傻到带着自己的孩子到京城送死?”
初晴后退一步,她知道容御召何斌回京,也是因为何斌和幕氏的这一层关系,容御不放心对何斌委以重任。何斌进京后,也会被安置一个位高无权的虚职,最好的结局就是终生受朝廷监视,过着体面的囚犯生活,也有可能步李信的后尘,被扣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或是终身监禁,或是满门被诛。
她想,青州太守何斌并没与生病,这对夫妻已经将这一切看透,岑心带着两个孩子来京城,就是来赴死的。
“孩子不是你的,又是谁的?”她脱口问道。
岑心悠悠道;“青州的孩子那么多,可你们休想找到我的孩子!”
初晴合了合眼,如果岑心的话属实,着两个孩子的父母大概只是普通的百姓,岑心随便找一个理由将百姓家的孩子要到身边作伴,再许诺过段时间就会归还,孩子的父母便会将此视为荣幸。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岑心,“你竟这么狠毒!”
岑心道;“你以为何斌会带着孩子在青州等死吗?别做梦了!”
而那两个无辜的孩子,将要和她一起被处死。她不爱惜自己的性命,更将无辜的生命视为草芥。说到底,岑心和幕氏都是一类人,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会善待一些人,同时也能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我知道你不相信,不过我的确没算计过晋王。而从你口中听到‘晋王’,真让我恶心。”冷冷抛下这句话,她拂袖转身离去。
出了监牢,撞上火辣的阳光,她的眼睛适应了一阵才勉强睁开。
她看向曹宫人,淡淡问;“岑氏的孩子还活着吗?”
曹宫人忙道;“禀公主,都还活着,没有陛下的意思,奴才们哪敢私下处置啊。”
初晴微微点头,又道;“你查一下,岑心回京后都见过什么人。”
“是,奴婢一定会仔细彻查。”
她知道岑心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