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降臣,将军要如何处置?”初晴知道顾言还是有赤子之心的,并不想他丧命。
慕辰风目光冰冷。 “自然是履行承诺了。”他说完站起来,“你现在营中住几天,等我安顿好军务,再送你去城中驿馆。”
初晴“嗯”了一声。
几天后,初晴又见到慕辰风,并从慕辰风口中得知一个让她喜出望外的消息;秦王不久将抵达青城,来之前特意遣使者来此查看这里的情况。
她想,虽说慕家人是御哥哥的死对头,可御哥哥一定也不希望看到叛军横行生灵涂炭,所以一定不会怪她的。
次日下午,她和往常一样因为无聊和门前的守卫玩骰子打发时间。只见远处有一个人朝这边走来,初晴只是不经意的啃了一眼,看清了那人的脸。
他不是御哥哥的亲随侍卫莫远吗?
初晴丢下骰子,快步跑过去,“莫大哥,御哥哥也来了吗?”
莫远看着女孩的如阳光般明媚的笑容,嘴角浮出发自内心的笑,“王爷就在城中,属下就是来带小姐去见王爷的。”
“他终于来了!”初晴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莫远看她开心的样子,心想她应该没受什么伤,微微松了口气。
华丽的马车停在驿馆前,初晴跑到门边,不等护卫拿来石凳,迫不及待从车上跳下来。随莫远走进驿馆,穿过一道道回廊,心想这个驿馆的回廊怎么这么长?
“王爷,初晴小姐来了。”安里,莫远站在门口,向里面的容御禀报道。
“御哥哥!”初晴迫不及待的跑过去。见容御正走到案前,她什么都没说,直接扑到他的怀里。
莫远无声退了下去。
容御感受着她内心的激动和喜悦,摸摸她的头,悬了两个月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我真怕,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她哽咽着说,两个月来的恐惧和不安全部化作心酸的泪水,不堪负荷地从眼里成串落下。
容御亲轻拍着她的背,心,竟感到一阵牵扯,如果来的是洛启明或洛熙,她大概不会这么激动。虽然回了一趟洛府,她却依然将他当成最亲的人。
当初晴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不好意思地从容御怀中钻出来,容御扬起嘴角,眼里满是宠溺,“哭的像花猫一样。”
她的脸红了红,低下了头。
容御问;“初晴,我已经见过顾言,他说在京城的时候,他主动都洛府找的你,真的是这样么?”
初晴缓缓摇了摇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实告诉了容御……
最后,她恳求道;“御哥哥,顾言真的没有恶意,路上对我也很照顾,你如果不能给他官职,也别为难他好不好?”
容御的目光微微沉下去,“看来你还不知道,顾言是私下来见我的。慕家军进入青城当晚,慕辰风设下鸿门宴,邀请孙禄和所有降臣,赴宴的人都被他杀了。顾言因为没到场才躲过一死,我刚进城的时候,满城都是通缉他的告示。”
初晴惊得说不出话来。容御摸摸她的头,像是在安慰她,又补充道:“顾言毕竟和那些人不一样,他以我的名义入城招降,功可以抵过,我不但能保住他的命,还能在军中给他安排一席之地。”
初晴深吸一口气,喃喃问道:“慕辰风为什么要杀那些人?”
“因为谋反是死罪,如果只要投降就可以既往不咎,这天下恐怕就永无宁日了。”容御说完这些,画风一转,声音里多了一丝讽刺:“这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慕家军进城当天就焚毁了皇宫,传说这座皇宫的规模堪比京城,本来从宫里和国库以及所有官府没收的财物都该上交朝廷。慕辰风却说他什么都没找到,这自然是他的谎话,他想独吞这笔巨额财富,又怕我追究,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杀人灭口。”
初晴脱口说;“顾言也是证人啊。”
容御叹了口气,“话虽如此,不过一面之词不足以为证据。”
初晴垂下眸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容御叹了口气,对她说;“知道你心肠软,你也不用为这些降臣难过,孙奎的朝廷比京城更加腐败,这些人多数都是中饱私囊,贪污的数目按照大周律例也是死罪。虽然我对慕氏父子没好感,不过青城百姓视慕家军如救星也是事实。”
“大多数……”初晴垂下眸子,“如果顾言没逃过这一劫,他算含冤而死吧。那些人里就没有含冤而死的人吗?”
容御沉吟道;“幕氏父子善于拉拢人心,若真有这样的人,慕辰风大概会主动拉拢。他对顾言下杀手是因为顾言已经投靠了我。”他心里虽厌恶慕家,却不想让初晴有负罪感。
他看着好像还没缓过神来的初晴,微微正色说道;“初晴,纵然幕淮远父子没有那么不堪,但慕家依然是我们的敌人。”
初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拉着他的手,笑着说;“我明白了。”
“对了,晚上的庆功宴,你想和我一起去么?”
初晴摇摇头,“庆功宴有什么意思,我就不去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