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伽南每天天不亮便起床上山,一直到天黑才下山,天气寒冷,在山上伐木本身就不易,再加上叶伽南对此事出乎的认真,每一棵树木都仔细挑选,度量长度,容不得半分瑕疵,因此这亭子的建造进度,更是缓慢。连着七八天,叶伽南方才把这些树木伐好。也不知怎么,叶伽南每天独自一人早出晚归的上山建造亭子,却出乎意料的被桃花村的村民知道了。
这一日上午,由于这树木又粗又沉,叶伽南费尽气力,也不过一次只能拉个四、五根,此刻,叶伽南正吃力的拉着树木,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他肩上已被麻绳勒出了深深的勒痕,在这寒冷的冬天里,他头上冒着阵阵的汗气,身上的衣衫已被汗水打湿了,汗水从他的额头,流到脸颊,又滴落在了地上,他右手拄着一根木棍,左手拉着身后的麻绳,正吃力的拉着树木往前走。
只是,突然他愣住了。在他眼前,突然出现了十多个人,这十多个人,有男有女,人人手里拿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和水,还有棉衣。看到这些人,叶伽南的眼眶突然的湿润了,那站在左边的,不就是秦大婶那一家吗,在人群中间正拎着裹得严严实实菜篮子的,不就是前些日子的赵大伯一家吗,还有秦大叔他们,正立足远望。他们分明就是前几日叶伽南帮忙修补过房屋的桃花村村民啊,见得叶伽南,秦大婶连忙赶前一步,递上手里的水,说道,“唉,伽南,你看你,这天寒地冻的,还要来给我们村里修建亭子,你这孩子,干嘛这么心急呢,你看你,这满头大汗的。”秦大婶略有些呵斥道。
叶伽南心里一暖,笑道,“秦大婶,没什么关系,早些修建好了,也可以了了一桩事情了。”秦大婶看着叶伽南这满头大汗的,赶忙挑了一处干净避风的角落,让叶伽南坐了下来,张罗着众人把带来的酒菜,都一一摆了上来,“伽南,本来谷婆婆也是要上山来的,”见叶伽南微微一惊,她笑道,“你放心,想到谷婆婆年纪大了,我们也都劝着她不要上山,这样她才没有和我们一道上山。”接着又说道,“快,伽南,这些都是大伙的一点心意,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叶伽南一眼看去,差不多都有十多个菜,清蒸鲈鱼,红烧肉,各式的菜色,飘来阵阵的香味,还有一壶酒,竟是非常的丰盛,要比叶伽南在谷婆婆那里吃的,都要丰盛很多。
叶伽南见众人都看着自己,连忙起身说道,“秦大婶,赵大伯,还有众位叔伯姑婶们,谢谢你们,我只是想帮大家做一点事,却反而害的大家要特意上山来给我送吃的,伽南心里真的十分的感激,也十分的过意不去。”赵大伯插口说道,“伽南啊,这可不能这么说,这些日子,我也看出来了,你是个好孩子,你又勤快,又肯干,人又踏实,你还帮我们修补房屋,还不收酬劳,甚至连饭也不肯吃,而现在,你又帮助我们村子修建亭子,这都是在做好事啊,你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现在,也只是来给你送点吃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叶伽南一阵感动,他心里莫名的出现了一丝温暖,叶伽南心里感觉得出来,赵大伯说的很是诚恳,似乎有一丝明悟,又似雾霾中的一丝亮光,照进了叶伽南的原本苍白如雪的心田里。
叶伽南狼吞虎咽的大口大口的吃着酒菜,旁边秦大婶她们在闲聊,突然只听见秦大婶说,“对了,听说,淑梅的女儿,再过个把月,就要成婚了,那女儿长的可是俏丽可人,那身段,那脸蛋,都是咱桃花村百里挑一的,可便宜了如山那小子,对了,她女儿叫什么名字来着,对了,雨音,秦雨音。”
叶伽南突然身子一颤,手里的碗一下子没拿住,摔了下来。叶伽南忍不住开口问道,“秦大婶,你刚才说,说,说秦雨音要成亲了?”秦大婶看了叶伽南一眼,笑道,“是啊,两家都交换了庚帖,秦家聘礼也都收了,日子也都订了,就在春日里。对了,那秦雨音是谷婆婆的外孙女,伽南你又是住在谷婆婆家,你们应该认识的吧?”叶伽南心底没来由的一痛,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了一把,原本满满的心里像是突然空了一般,只是脸上仍是强自微笑,“认识的。”
这个下午,叶伽南破天荒的神不守舍起来,有好几次都因站立不稳而摔倒,更有一次,由于不小心,他在冰面上脚一滑,连树带人一起直直的摔出了数十米。他咬着牙齿站了起来,狠狠的在地面上抓了一把冰雪洗了一下脸,想到那日夜里在门外听到谷婆婆和秦母两人的对话,半晌无语。他伸手入怀,一寸寸的摸着身上那道险些至死的长长的刀疤,心里竟是有些暗恨起以往的那些生死相博起来。
接着几天来,叶伽南独自一人在山腰上修建亭子的事,在桃花村几乎无人不晓,之后每天都有村民来给叶伽南送酒菜,也有男子在家无事的,有时也会一起来帮忙,叶伽南每天都累得汗透重衫,晚上回到家了之后,更是累得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然而他心里,却似乎越来越快乐,似乎他所有的累,所有的汗水,都化作了一缕缕欢快,流入心田。直到这一天晚上,他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看着夜空中的星星,静静的沉默不语。
“吱呀!”一声,门被人轻轻的拉开,谷婆婆端着一碗肉粥进来,看着叶伽南躺在床上,她轻轻地把把肉粥放在床头,“伽南,我把粥放在你床头,一会记得喝掉,你这孩子,怎么把自己每天都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