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铺满这南荒古镇,在一片人群骚动中,真言转头看了一下叶伽南,随即对着这微胖的张老爷说道,“只不过路经贵地,稍作歇息而已。”真言性子沉稳,做事极有分寸,在当下,心里也委实不愿与人多起冲突。
那张老爷眯了眯眼,微笑道,“既然贵客远方前来,经过本地,本人又怎可不略尽地主之宜,传了出去,让朋友笑话我张某小气。”他手一招,身后一个仆人立刻端着一盘银子走上前来,一锭锭的银子,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案板之上,明晃晃的煞是刺眼,只听张老爷说道,“两位贵客,若是无什么急事,不妨在本镇多盘桓数日,这里虽然地处偏僻,可也有不少好玩的地方,些许银两,还请两位收下。”
真言摇了摇头,推辞道,“我们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张老爷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这些银子,却是万万不能收的。”张老爷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两位既然身有要事,张某也不便挽留,”他打了个眼色,随即有人牵出两匹马来,这马毛发闪亮,昂首轻嘶,一看便知这并非寻常马匹,只听他继续说道,“这马就充做脚力,以送二位一程。”
真言心里暗叹,心里极为讨厌这种虚伪做作,只不过他脸上依然一脸平和,开口说道,“张老爷,无功不受禄,我等告辞。”说罢便欲拉着叶伽南离开,哪料一拉却拉了个空。
叶伽南闪身,缓步走到张老爷面前,嘻笑道,“张老爷,他为人迂腐,不懂得拒人千里,等若看不起那人,我就不同了。”闻弦歌而知雅意,张老爷何等精明,只不过微微一皱眉之后,立刻手一招,名马和银子顿时出现在叶伽南面前,“是极是极,我张某诚心想交两位朋友,些许东西,还望不要推辞。”
叶伽南笑道,“当然,这等好意,我又怎么会推辞呢,只不过,”他语音一转,继续说道,“我还想向张老爷讨一样东西。”话音刚落,适才被张老爷阻止的武师顿时按奈不住了,高声怒骂道,“你是什么东西,别给脸不要脸,你竟敢……”见张老爷脸微微一沉,顿时生生的把后面的话语咽到了肚子里。
只见张老爷细眯的眼眸内,一缕精光一闪而过,随即微笑道,“无妨,只要我有的,朋友你尽管说来,张某无不双手奉上。”
叶伽南大喜,“张老爷好爽快,是好朋友。”随即手往后一指,“就要他!”众人望去,叶伽南手指指向,正是那惶恐莫名的小男孩。
这下不但人群中嘶声四起,就连原本一团和笑的张老爷脸上都似有些挂不住了,他收敛了笑意,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人群中,脸色不变的,除了一脸平静看不出喜怒的真言,就只剩下眼前嘻笑着的叶伽南呢,他似一点都看不到旁人的脸色一般,依然嘻笑道,“没什么意思啊,我身边正好缺个打杂的,正好我看中了,张老爷如此急公好义,可别说舍不得这么一个小仆哦。”
张老爷沉着脸,看不出喜怒,片刻之后,方才开口道,“你是定要与我为难了?”他沉声端立,无形之中,竟似多了一股肃杀之意,与刚才一团和气的模样,判若两人,若是普通人,只怕心里也早就惴惴不安了,叶伽南也收敛了笑意,冷哼道,“是,那又怎样?”
张老爷冷笑道,“别给脸不要脸,老爷我一片好意,是你自己不领情,来人,上!砍了这不知好歹的东西!”身后数十个武师,顿时举着铮亮的尖刀朝着叶伽南奔来,才堪堪挺刀直刺,便突然觉得身体一麻,浑身失去了力量,瘫软到了地上。
真言出现在叶伽南面前,沉声道,“叶师兄,莫要生事,我们还有正事要办,走吧。”叶伽南细眯着眼,嘴角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真言大师,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等人命攸关的事情,又如何说到我头上来了。”真言也不急不恼,依然轻声说道,“师兄,事有轻重缓急,万不能因小失大啊。”
叶伽南收敛了笑意,正色道,“这姓张的口蜜腹剑,表面和气,实则凶狠无比,今日我们若是一走,那他,”他指了一指身旁的小男孩,继续说道,“哼,这姓张的气急败坏之下,他绝对活不过明天。”
他冷哼一声,转头走向了张老爷,那张老爷虽说有些威势,却终究不过是个普通人,见这数十个人在数息之间,便被打倒在地,直到此刻都爬不起来,他心里明白,眼前这两人,断然不是自己所能匹敌的,眼见着叶伽南走来,他也忍不住的两腿发抖,“这,这个,好汉,大爷,我…我我…啊…”张老爷瞥眼看见,叶伽南手中,正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他身子挡住了身后真言的视线,一把便朝着张老爷的心口疾刺过来。
只不过刀锋尖亮,正抵在胸口,叶伽南身后,真言的右手正搭在叶伽南的肩膀之上,不让他再前进一分。却听真言清朗的声音响起,“叶师兄,不宜多做杀戮。”叶伽南恨恨的丢了匕首,转身就拉起那小男孩就走。
却听一个颤抖的声音响起,“且慢!”两人回头看时,却是那张老爷,哆嗦着站直了身子,眼眸内闪过一丝摄人的狠毒,“这人,是我的仆人,”他从怀里一掏,掏出一张纸来,“这是他的卖身契,白纸黑字,历历分明。你们凭什么带我的人走!”
叶伽南心头大恨,若非此刻失了力量,按照在安丰城里的行事,叶统领若是想带走一个人,还用着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