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微笑着打开扇子,对侍女说,“告诉台上的演员,把结局改一下――国王成功复权,谋反的两个女儿死在绞刑架上。”
“陛下……”
“现在就改。”女皇用温柔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说,不容置疑,“告诉他们,我想看什么就演什么。”
侍女急忙照做。
舞台上的表演在短暂的停歇后画风骤变,演员们重新在极短的时间内编排剧情,一切朝着女皇吩咐的发展。
台上的老国王重新登上王座时,女皇拍着手笑起来:“这个结局是不是好了很多?”
维德兰的眉头动了动,视线辗转间有短暂的交错。
他的手指摩挲着扶手上的狼头雕饰,嘴角轻轻咧了下:“其实今天我为母亲准备了一场额外表演,比这场无聊的歌舞剧要有趣得多。”
女皇兴致盎然地摸了摸嘴唇:“是什么呢?”
维德兰站起身,双手撑在栏杆上,望着缓缓落下的鲜红幕布,两只蓝眼睛深似海洋。
像得到什么指示似的,舞台边的奏乐骤息。
鲜红的幕布降下去没多久,又重新拉开。
随着舞台又一次展现,奏乐也重新响起,只是这一次调子低沉阴郁了许多,在整个剧院带起阴云般的凝重氛围。
宾客骚动不安。
一个脖子上套着铁链的男人站在舞台的光线里。
脑袋耷拉着,脸上皱纹和疤痕交错,凌乱不堪的发丝下依稀看得见他的五官。
宾客顿时惊骇。
台上站的是当年卡洛林的大主教,新教改革后把所有责任推卸给了卡洛林的王室自己转身叛逃,流亡过程中还不忘组织手下的教徒制造一些恐怖袭击,因而他的人头一直挂在维斯特里奥通缉令最高一级上。
维斯特里奥认识他的人不少。
“我花了不少力气才抓住他。”维德兰转过身,直视着女皇,“他已经承认全部罪行,包括叛逃之前的。”
女皇挑了挑嘴角:“所以?”
“西尔维亚不再是用来顶罪的罪犯和囚徒,而是卡洛林大公国的公主。”
“我可以娶她当皇后。”
――
(*)没了什么都没了,彻底过气没人理了吗我……
笼中花·危险归途 【西幻】第十二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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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花·危险归途 【西幻】第十二夜(h中篇集) ( 二分音 )
笼中花·危险归途
女皇拍了拍手,鲜红的嘴唇扯开笑容。
“很不错的表演,”她放下手,优雅地叠在堆满裙褶的膝盖上,笑得兴致盎然,“但你可能不知道,你心心念念的小鹿已经在归国的路上了。”
维德兰不为所动,瞥了眼舞台。
台上满面愁苦的男人跪了下来,肩膀上沉重的光芒将他的身体压成一只弯曲的虾米。
他在贵族们的视线里痛苦地承认自己的罪行。
――我有罪,罪在以不自量的爪牙对抗新时代的车轮。
身后传来女皇的声音:“沿途有高山,有河流,还有沼泽。谁知道她能不能安全到达呢。”
――罪在以古典余毒迫害无辜的生命。
维德兰回过头:“母亲,你觉得我未来的皇后应该是什么样的?”
――罪在玷污冰原至高的冠冕。
女皇笑着回答:“你不需要皇后,孩子。就像我养了一堆情夫在宫里,你也可以养一大批情妇,从诞下的孩子中挑选优秀的继承皇位即可。”
维德兰就是这么被挑选出来的。
女皇接着说:“维斯特里奥的冠冕不容得他人指染。”
――罪在贪婪、愚蠢、傲慢、行骗、杀戮。
维德兰凝视着台上的男人,一字一字清晰地说:“冠冕将归于我,而我有权找个人与我共享。”
――罪在罪。
女皇的笑容有一丝松动,她还想说什么,维德兰拿起挂在座位靠背上的外套,转身朝门口走去。
――罪当诛。
维德兰走出门,华丽的宫廷礼服被带得衣角翻飞。台上的男人随之闭上了眼睛,身体失重地向前倾倒,撞在地面上那一刻,体内摔出了一大滩血迹。
粘稠的、冒着热气的血迹缓慢爬行,很像某种史前蜥蜴,沿着大理砖的接缝扩散出一片不太圆润的鲜色湖泊。舞台上的玫瑰花瓣被血液一抬就浮了起来,小船一样行驶在血泊里。
与血液同色的帷幔垂下,狼藉的舞台隐没在鲜红后。
歌剧落幕。
西尔维亚刚结束用餐就被架起来塞进了马车。她没想到女皇为了弄走她会大动干戈地启用传送魔法,五分钟前她还在整理行李,五分钟后她已经在维斯特里奥的边境线了。
进了一片森林,马车也变得颠簸起来。西尔维亚把杯子置于唇下想喝口水时,马车突然摇晃了一下,杯子里的水扑了她一脸。
“……”
西尔维亚眨了眨眼,把缀在睫毛上的细小水珠抖下去。
她朝车窗外望去。
很黑,周围城墙般高大的树木将天空罩了个严实。巨大的树冠在头顶连成一条静止的河流,树干勉强撑起河床,他们正在悬空的河底行走,面临着随时可能被河水倾灌的危险。
马车四周镶着水晶球,光线微弱,像是几条在暗潮中游动的发光小鱼。
夜风吹过,带来远处冰山的倒塌声和野兽的嘶吼。
西尔维亚坐直身子,手指揪紧了裙摆。
夜色渐沉,她越发觉得这条道路就像一条幽深的矿洞,在地底纵伸,直通向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