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谷跟随在朱友寸的身后,亦步亦趋,踏出悬剑堂,走过堂后的花径,绕过一片柳林。
行出几百米,朱友寸长舒一口气,一直端着的肩膀忽然垮塌下来,活动了下身板,慢慢踱着步子往前走。
沈风谷忍耐不住,问道:“师兄,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呢?”
朱友寸逃过了与二师兄同赴雁城送礼的大劫,心情大好,转过头来,笑眯眯的道:“我领你去掌门师叔门下弟子的住所。”
沈风谷哦了一声安静下来,隔了半晌又忍不住问道:“请问师兄尊姓大名,你与咱们住一起吗?”
上山前,朱友寸对沈风谷态度温和,此时山上沈风谷认识的只他一个,因而虽知他色字当头,此时仍愿问他。
朱友寸道:“我姓朱,蒙恩师赐名友寸,方才与我一同的是二师兄戚友方,三师兄叫做木友圆,还有一位四师兄叫做齐友尺,我排行第六,你叫我六师兄便是。”
沈风谷哦一声,奇道:“那还有一位五师兄呢?”
朱友寸见他呆呆的,听了四位师兄,便以为第五位也是师兄,不由笑道:“哪里能都是师兄呢,还有一位是五师姊,叫做孟卓菡。”
继而又想起什么,叮嘱道:“还有一位大师姊,你万万不可在人前提起,大师姊已去世多年,你若不小心提起,我师父定然会伤心,此乃大忌,切记!切记!”
他说的郑重其事,沈风谷想着提起过世的人,的确让生者伤痛,便如旁人若提起妈妈,不论有意无意,总会让自己难过,便也郑重的点了点头。
朱友寸见他态度端正,孺子可教,心中高兴,便又告诉他:“家师姓张,上起下云,是祖师爷的大弟子,祖师爷一生收徒谨慎,后来又收了二师叔周遇云,三师叔霍孤云,和自己的女儿,便是四师叔赵桐英,本来都已打算不再收徒弟,后来却又从外面救回了掌门师叔。”
他说到这里稍一停顿,略有迟疑道:“掌门师叔天纵奇才,才几年功夫便将祖师爷的本领学了个十足,后来更传他衣钵。你能拜在掌门师叔的门下,当真是福气。”
沈风谷不疑有他,想着师父居然如此厉害,心中更多了一份拜服,欢喜道:“我一定好好跟着师父学。”
朱友寸眯眼笑道:“哈哈,能与姜师妹一同拜在掌门师叔门下,你小子可当真福分不浅,以后可不能忘了六师兄对你的好啊!”
沈风谷本想谢他,但见他一副色授魂与的模样,心中一阵嫌弃,道:“六师兄,你可别打我的主意,姜师姊瞧来冷冰冰的,一定不喜人打扰,我可不会去她跟前招她厌的。”
朱友寸在他头上弹了一记爆栗,道:“你小子懂得什么?身在福中不知福,姜师妹最是温柔可亲,端方大度,你在世上还见过比她美丽的女子吗?便是称作天下第一美人,也毫不为过,你见过吗?”
朱友寸气呼呼的瞧着沈风谷,觉得这小子简直有眼无珠,不足与谋。
沈风谷心中掠过林萧萧的影子,对比姜师姊,各自不同,但姜师姊却有一种风姿,是旁人比不上的,不由得老老实实答道:“没有!”
朱友寸这才满足,道:“你也不是无可救药,日后与姜师妹朝夕相处,你便晓得了。”
沈风谷跟着朱友寸左绕右绕,已来到一处屋舍旁边,里面七八间屋子一字排列,屋宇简洁。
朱友寸道:“这里便是掌门师叔门下弟子的住处,你自己进去吧!”
沈风谷奇道:“六师兄,你怎么不进来?”
朱友寸干笑几声,悄声道:“二师叔门下的几个弟子年轻不懂事,曾为了那位大打出手,掌门师叔不许我们男弟子踏足此处,否则便要废了武功,逐出师门。”说到那位时,下巴翘起指向一处独立众屋舍外的房门。
沈风谷心中了然,哦了一声,看着朱友寸一副翘首而盼的模样好笑不已。
忽而又想到什么,急道:“我也是男弟子,师父会不会将我逐出师门?六师兄,我与你一同住吧!”
朱友寸哈哈大笑,道:“你年纪这样小,有什么打紧,哎!我若是也能像你这般小就好了。我住在不远处的龙梭台,你若有事,到那边唤我便是。”说罢,用手指了一个方向。便大步离去。
沈风谷待在房前,不知如何是好。看了看那空寂寂的屋子,一时间感到害怕,便拔足朝朱友寸追去。才追出几步,忽然眼前一个灰色的人影从天而降。
他急忙撒住身形,抬头只见那倾倒众生的姜师姊正立在眼前,一对明眸漆黑如夜,神采灿若星辰。她柔声道:“你随我来。”
沈风谷神魂颠倒之际,心中再无半分害怕,唯恐怠慢了这温柔的声音半分,忙答道:“是!”老老实实,远半步不舍,近半步不敢的跟随在她身后。
姜师姊伸手推开一扇房门,只见房中陈设简单,只一张花纹古拙的木床,几把椅子,一张桌子摆在床边。姜师姊道:“你住在这里。今日暂且休息,明日我再来唤你!”
见沈风谷稚嫩面庞露出惶然神色,又温柔道:“你莫怕!师父收弟子只是近几年的事情,门下并无旁人,只有你我!师娘收了几位女弟子,一同住在这里,都极好相处。”
稍一停顿又补充道:“师父还收了一位弟子,唤做柳汀兰,她身体不好,常年住在不借城中,那也没什么!”说罢,便转身走了出去。
沈风谷急忙问道:“姜师姊,你叫什么名字?”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