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来一行马不停蹄地在林中穿行了百余里,傍晚时分,他们找到了一出清澈的水潭停了下来,准备在此露宿。不过,有一个大大的疑团始终萦绕在喜来脑海里,这个疑团起初是零星的,细微的,但越往前走,它变得越来越大,慢慢积成山一般大,直压得喜来透不过气来,感觉几乎要窒息。按平常所见,郁郁葱葱的森林应该是鸟语花香、狐奔兔走、獐鹿争雄、狼熊出没、虎啸猿鸣的生机勃勃的景象,然而,今天一路走来,目光所及之处,却是东一堆西一堆、狰狞扭曲的人或动物的白骨,有的大有的小,还有零零散散的一架架骸骨。除了偶尔从树梢上飞过的几只悲鸣的乌鸦,到处是一片恐怖的令人窒息的死寂!除了死寂还是死寂!小时候听老人们讲闹蝗灾的年景,数万万只的蝗虫从天空飞过,犹如一大片乌云塞满了天空,连太阳的光辉也被遮住,仿佛世界末日来临。蝗群过后,树木、庄稼、青草全被一扫而光,然而今天,树木依旧苍翠茂盛,树林里的精灵的肉身却不翼而飞,空留下一具具恐怖骇人的白骨,是什麽东西用什麽手段,对森林里的精灵们来了个地毯式毁灭性地残酷杀戮呢?
一下马,喜来没有像往常一样安排食宿,而是问刚下马的凤鸣和木尔才:“你们不觉得这林中有什麽异常吗?”
凤鸣、木尔才异口同声地点了点头道:“是有点不对味,好像很恐怖!”
喜来道:“咱们一块在附近捡些干柴来生火,不要走远了。巧嘴在方圆十里内查看一下,有无异常都要回来,同时要注意自身安全。”
巧嘴答应一声飞走了,喜来等人则在附近捡柴、烧水,准备晚餐、露宿之事。
天刚要黑,巧嘴飞回来了,它说:“四周没有什麽异常情况。”
“没异常就好,现在开饭。”喜来说道。随后,木尔才从行李中拿了些渡海后剩余的肉干分给喜来、凤鸣吃,突然,从他们身旁的树上窜下一个披头散发、半裸着上身、瘦骨嶙峋的“野人”,“野人”脚一着地就跃身过来抢凤鸣手中的肉干。喜来眼明手快,他噌地一下跃起,飞起一脚,正中“野人”臀部,把“野人”踹了个嘴啃泥,接着上前一脚死死踏住“野人”后背。“野人”蛮力很大,依旧顽强地挣扎着想逃走,喜来伸手抽出腰刀,并将刀架到“野人”脖颈上,“野人”这才老实了。“野人”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哀求相,喘着粗气说道:“我饿了,已经四天四夜未吃到一点东西了,求好人给我点吃的好吗?”
喜来道:“我起初当你是个野人,原来你会说人话,只是不干人事。饿了,好好说不就是了,干嘛要抢呢?难道抢来的东西格外香吗?”
“你们是外来人,是善是恶我不知道,我怕你们不给。”
“哼,抢人家东西你还有理了。你们这里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实话实说我就给你吃的。”
“一定从命。”
“好吧,起来说吧。”言毕,喜来腰刀还鞘。那人翻身站起,擦了擦脸上的泥土说道:“我叫罗西,是个猎人,常年在德里萨斯森林里以打猎为生。四天前,我正在离此四五里外的林中打猎,突然,从远处隐隐传来猴群的惊叫声,还有野羊、野驴和狼豹等临死前的惨叫声。我心下感觉事情不妙,就停止打猎急匆匆往家赶,才到半路上,就见一大队黑压压的蚂蚁大军奔西而行,它们宽有百丈,长则看不到头。它们所经之处,来不及逃跑的狼、狐、豹、鹿等野兽没有一个能躲过蚂蚁们的黑手,仅仅是眨几下眼的功夫,一只野兽就被厚厚的蚂蚁裹满全身,不一会儿,就只剩下一具白森森的骸骨瘫倒在地,连一滴血也不剩,全被蚂蚁们吸得干干净净,实在是太恐怖了!我吓得瘫坐在原地,大气不敢喘一口,哭都不敢哭出声来。我家中还有五口人,都住在蚂蚁大军正在经过的树屋里,恐怕早已遭了蚂蚁黑手!等可恨又可怕的蚂蚁大军去的远了,我飞快地赶到家中,见到了一幅骇人的残相:空荡的屋内,几缕凌乱的头发遗落一地,还有挑着数片破碎衣服的五具扭曲倒地的骨架,它们全是我父母弟妹的骸骨啊!我哭干了眼泪,用双手挖了个坑,将父母弟妹的遗骸全埋在一起。随后,我在他们的坟前整整守了三天三夜,没进过一滴水和食物。”
木尔才拿了一只烤羊腿递给罗西,罗西一把抢过羊腿就双手抱着狼吞虎咽地啃吃起来,三下五除二就把整只羊腿打扫了个干干净净。他把羊腿骨往旁边一扔,伸手又向木尔才要吃的。
木尔才摆了摆手道:“罗西,你给我们省点了吧,我们的干粮也不多了。来,给你碗水灌灌肚,你也不怕噎着。”
罗西眨巴眨巴了眼,像是明白了似的点了点头,他接过木尔才递过来的一碗水,一饮而尽。
喜来说道:“现在我们赶紧吃饭,轮流睡觉,火不要熄。明天一早,由罗西引路,我们一定要灭掉这伙灭绝人寰的东西。”
“是。”凤鸣和木尔才齐声答道。
罗西眼里流露出惊恐的神情,他不解地连连说道:“不,不,不!你们不要去,那麽黑压压的一大片蚂蚁,少说也有千千万万只,你们就三个人,如何杀的过来?难道你们不想要命了?”
喜来笑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太小看我们了,光说不练是假把式,现在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本事?”言毕,喜来从腰间取出盘龙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