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千秋将头一低,只听见“嗖”的一声,青龙棍从头顶扫过,头盔被打落在地。眼见第二棒又到眼前,任千秋拿棍便挡,哪知道彭增乐力逾千斤,加之人借马力,任千秋只觉虎口发麻,棍子“嗡”的一声便飞了出去。任千秋心知不好,却见第三棍又来到眼前,这次却是避无可避,“嘭”地一声正砸在天灵盖上。
文武万万没有料到,任千秋带着千余人登岸,须臾便被杀戮殆尽。所幸的是,借着千余人换来的宝贵时间,韩武贤压住阵脚,数百铁骑登岸,与中州将士斗在一处。
此刻,远望台上虽然黑旗飞舞,但双方裹挟在一起,只能边战边退。北梁剩余五千余先遣铁骑陆续登岸,彭增乐等四人兵合一处,左突右杀,但北梁铁骑越聚越多,渐渐陷入重围。
严祈见状,不由担心起来,令人向城下喊话,让严湛勿轻举妄动,当加派将士,配合他一同冲杀,救出被围四将。不想严祈连问三遍,诸将无人愿往,严昂站出来道:“骑兵在开阔地带对阵步兵,无异于屠杀。加之贼兵势盛,北梁又在加紧渡河,只会越战越多。如果贸然领兵出城,只怕又要损兵折将。现在仅陷千余人,万不可因小失大,孩儿斗胆建议令三弟入城,依托高城深堑而却北梁,以策万全。”
赵拱等诸将尽皆复议,严祈无法,便传令严湛入城。严湛正等得心焦,不想却等来入城的命令,当下十分不耐,“呛啷啷”地拔出承影剑,铿锵有力地道:“众将士,骠骑营亲如一家,现在眼见兄弟陷入重围,铁血男儿谁人愿为壁上观?金戈铁马去,马革裹尸还,大丈夫死则死耳,为义赴死何足惧,勇士且随我一起冲杀。”当下一马当先,直奔北梁铁骑而去。
袁乘风急令旗语兵挥动红旗,只见秦英、解风、裴然等三队人马亦从斜刺里杀出,与严湛合兵一处。韩武贤本以为胜券在握,不想又杀出来一队人马,其中一人身着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头顶顶凤翅银盔,身着龙鳞银甲,配着一袭白色战袍,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手中长剑上下翻飞,如入无人之境。身前身后各有一员铁塔般的武将,前面一人手持双锏,后面一人手拿青龙偃月刀,势如破竹,锐不可挡。
严湛也注意到韩武贤,只见他手拿开山双刃斧,前呼后拥、众将环绕,猜他应是主将。俗语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严湛当下策马奔韩武贤而去。
北梁将士想要阻拦,不想张桐、赵柯如杀星一般,遇到死、沾着亡,无人可当其锋。韩武贤打马便走,不想斜刺里又杀出个黑大汉,赵文一把长枪连挑带扎,只能打起精神迎战。
站在城楼上的袁乘风仿佛看见了一般,高声道:“赵文少将军好枪法,大灭北梁铁骑的威风。”
赵拱闻言大惊,问道:“怎么,赵文也出城迎战了吗?”得知情况后,不由愕然,暗地里对雷岳颌首示意。
雷岳当下上前,道:“陛下,眼见北梁加紧渡河,只怕宣王殿下独木难支,末将愿带一支人马,助宣王殿下一臂之力。”
严祈见严湛抗旨不遵,不免恼火,但严湛毕竟是自己的爱子,眼见北梁人马越围越多,正不知如何是好,见雷岳主动请战,当下便令他带领麾下人马相助严湛。
赵文正与韩武贤斗在一处,两人杀了个旗鼓相当,赵文一条枪如蛟龙出海,气势如虹;韩武贤开山双刃斧舞得虎虎生风,力疾势猛。赵文一枪快似一枪,但嘴巴亦没闲着,不时戏谑道:“老头,你拿两把大斧子不累啊,奶奶滴,看看小爷的兵器,再看看你,这是打仗,还是砍柴啊。”
韩武贤见不远处的严湛正在奔他杀来,哪里愿意与赵文纠缠,也不言语,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唰唰唰地劈头连砍三斧,将赵文逼退数步,拨马欲走。
赵文哪里肯让,连刺加挑,道:“乖乖,老头,这样就想跑了,真把我手中的枪当成烧火棒啦。”
韩武贤没柰何,打起精神应付,却见严湛等人已杀至近前,心道不好,难道我韩武贤今天将命丧于此吗?
“韩将军勿忧,末将来也。”一员大将来至近前,横刀跃马,器宇轩昂。韩武贤见到来将,暗道妥也,此人正是北梁第一勇士、建威将军韩骏,文武见战事胶着,特令他帅军助阵。
韩俊拦下严湛,第一勇士的名头到底不是浪得虚名,面对严湛的承影剑、张珂的双锏、赵柯的青龙偃月刀,韩俊毫无惧色,一把屈刀力敌三人,丝毫不落下风。
秦英、解风、裴然等众将也来到近前,与北梁众将一番厮杀。严湛见韩俊越斗越勇,心下不由担心起来,北梁铁骑越围越多,若再如此纠缠下去,想要杀出重围只怕难于登天。此时眼见彭增乐、邓鹏、萧让、邱德成四人也杀过来,当下舍了韩俊,直奔韩武贤而去。
韩俊虽是北梁第一勇士,却勇而少谋,况且张珂、赵柯二人见状,更是死死缠斗,不给韩俊分身机会。韩武贤与赵文相斗尚且吃力,此刻又见严湛直奔自己而来,跳出战圈,打马便往本营退去。
严湛没有丝毫犹豫,紧追不舍,赵文也紧随其后。众将见状齐声呐喊,北梁将官眼见主将败退,也无心恋战,一时间阵脚浮动,众将乘机一通掩杀。饶是韩俊勇猛过人,奈何寡不敌众,只能且战且退。
北梁兵将见韩武贤败退,不免闪出一条道来,但哪晓得严湛领着众将横冲直撞,直杀得人仰马翻、血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