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墨初猛地睁开眼睛,已是下午时分。目测周边没有动静,也没有听见任何异常的声音,墨初这才从树上下来,拖着疲惫又疼痛的身躯,艰难地走着。
走了一阵,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阵阵口哨声。墨初一惊,神经紧绷起来,蹑着脚步,轻轻地朝声音的来源靠近。
到了附近,墨初扒开旁边的树丛,仔细观察着这里:有一名男子,年纪也就二十出头,脑门刻着三道深沟,八字眉、小眼睛、鹰钩鼻子鲶鱼嘴,正在悠闲地吹着口哨。旁边支着火架,上面烤着野兔,附近只有一个竹筐,也没看到兵器。
“官兵正在围捕我,怎会有人出现在这里?”心里想着,墨初把宝刀拎起,悄悄地绕到那人的身后,把刀横到他的脖子上。
那男子被墨初的举动吓了一条,止住哼声,双手高高举了起来:“饶命!”
“什么人?”墨初厉声质问。
“我……我是城里药铺的伙计,过来采药。”男子颤颤巍巍地回答道。
墨初瞄了一眼旁边的竹筐,里面倒是放了不少的草药,但还是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继续询问:“城内贴出告示,不许百姓来这里,难道你不知道?”
“你说那告示呀,今天一早就揭走啦。”男子答道。
墨初不禁暗暗自责起来,那告示摆明就是引诱自己的,自己竟然还中计了,不但身陷险境,还害了思月和彩凤。
“女侠,不要杀我呀,要不我把食物让给你吧!”男子开始哀求道。
墨初继续盘问:“山下没有官兵把守吗,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男子转了转眼珠,回答道:“你说官兵啊,没有几个人,只是在进山的路上把守着,我是从小道过来的。”
墨初见他对答如流,也放松了些警惕,便把宝刀收了起来,绕到男子的对面,盘腿坐下,看了一眼他,又看了看摆在二人中间的野兔。
男子会意,赶忙扯下一条兔腿,双手呈递给墨初。墨初整整一天没吃东西,早就饿坏了,也不客气,接过来之后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男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墨初,忽然开口问道:“那些官兵是不是抓你的?”
墨初点了一下头,没有说话,继续吃肉。
男子观察了一下墨初,见她的衣服早就被鲜血浸红,而且面色苍白、嘴唇干裂,便问道:“姑娘,你是不是受伤了?”
墨初一听这话,暂停了进食,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那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男子从怀里掏出了一瓶药,伸到墨初跟前,说道:“这是金疮药,敷上之后伤口愈合的特别快,我们店铺的主打。”
墨初哼笑了一声,说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推销你们的药品。”
男子咧着笑了一下,问道:“需不需要我帮你?”
墨初看了看那人,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于是男子绕到墨初的身后,将衣服撕开,把药敷在了墨初的伤口上,再扯下自己的衣服,开始进行包扎。
“你叫什么名字呀?”墨初边吃边问。
“我叫铁柱。”男子答道。
“铁柱啊,谢谢你。”墨初十分感激地说道,“谢谢你给我吃的,还给我敷药。”
“应该的!”铁柱憨憨地笑了几声,说道,“我还得感谢姑娘的不杀之恩呢!”
包扎完毕,铁柱重新绕回来,见墨初的兔腿快吃光了,急忙从野兔身上又扯下一块肉,交给墨初。
墨初问道:“你怎么不吃呢?”
铁柱回答道:“我其实不饿,碰巧抓到了它而已。倒是姑娘应该饿坏了吧,你比较需要它。”
墨初听了很是感动,不停地千恩万谢,当然也没忘了吃肉。不一会儿的时间,整只野兔都被墨初吃光了,不但填饱了肚子,还把伤口及时处理了。墨初还在暗自庆幸,自己的命怎么这么好呢。
“真是太谢谢你了。”墨初不忘继续道谢。
“姑娘,不用客气。我该采药去了,就不打扰你了。”说着,铁柱从地上站起来,将竹筐背在身后,就要离开这里。
“哎,你等一下。”墨初赶忙把他叫住。
“姑娘,还有事吗?”铁柱扭头问道。
墨初说道:“你刚才说,你是从小道过来的,你能带我过去吗?”
铁柱思考了一阵,爽快地答应:“可以啊!”
就这样,铁柱带着墨初,二人朝山下走去。过了许久,铁柱指着一处断崖说道:“我就是从这里爬上来的。”
墨初伸脖子朝下望去,虽然很陡,但不是很高,踩着凸出来的岩石应该可以爬下去。
铁柱翻身开始向下爬,边爬边说:“你看着我都是踩的那里,别踩空了。”
墨初不停地点头,心中暗想:“真是个好人,给我食物,给我敷药,还亲自示范。”
二人下来之后,墨初不停地道谢:“太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铁柱摸着头,有些腼腆地说道,“以后常来我们药铺抓药啊!”
两个人正说着呢,从旁边绕过来几个巡逻的官兵,为首的见到铁柱,热情地打着招呼:“哟,这不是城里药铺的铁柱嘛!”
未等铁柱回话,官兵注意到了旁边的墨初,急忙抽出武器,大叫着:“匪徒休走!”
“快跑!”墨初一把拉住铁柱,拖着他飞快地逃跑。
二人跑了大半天,总算摆脱了官兵。铁柱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说道:“官兵认识我,这下没法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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