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尘休息片刻后,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r?anw?e?nw?ww.尽管依然全身酸痛无比,但至少挪步行走还是做得到的。
他立刻走进浴室,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很快就将满身的汗臭和疲惫都冲刷干净。
然而百感交集的情绪却怎么也洗不掉。
他总觉得今晚发生的一切都透着诡异。
为什么明明那么多名字可以选择,他却偏偏情不自禁说出了“世界”这根本不像名字的两个字?仿佛潜意识在告诉他,她的名字就是“世界”。
为何她听到“世界”这个名字,会露出那种流泪微笑的幸福表情?她到底是谁?他们又到底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她能够做出神经连结装置?还有那超一流控制力才能完成的无痛手术又是怎么回事?
而且,这条钢铁手臂,好像并不只是假肢这么简单,尽管只是模模糊糊的感觉,但萧尘确信这条手臂还藏着某些有待挖掘的秘密。
这个被他取名为“世界”的女子,实在太过神秘。神秘到让他感到不安。
但她又对他太过温柔,温柔得让他觉得心安。
萧尘被这些疑惑和矛盾困扰着,洗了半个小时才从浴室出来。
回到房间时,他傻眼了。
世界正躺在他的床上,身子裹在被子里,双眼闭合,鼻翼翕动,那模样分明是睡着了。
竟然睡着了?
在他的床上?
萧尘欲哭无泪,这难道是在测试他到底是qín_shòu,还是qín_shòu不如?
萧尘环顾四周,发现房间角落铺着一块凉席,顿时明白那是二周目的“萧尘”睡的地方。
当时青竹过来敲门,告诉他沐家退婚的消息。
他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世界告诉他,萧家只有他一人知道她的存在,叫他不要泄露出去。
这样看来,世界应该是在这个房间里睡觉的,而以二周目的“萧尘”那自卑怯弱又有些偏执的性格,必然是宁愿睡地板也不敢要求和世界睡一张床。
所以,她才敢这么安心地在一个男人的房间里睡着?还是睡在男人的床上?难道因为这个男人只有十四岁?
“她是不是忘了我已经不是那个傻乎乎的‘萧尘’了?”
萧尘心中暗笑,当即便蹑手蹑脚地往床边靠近。
开玩笑,他虽然不是qín_shòu,但也绝对不会是qín_shòu不如。
萧尘看着那张倾国倾城的绝美睡颜。
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的一角。
很麻溜地躺了进去。
......
......
夜色渐深,已是零时。
萧家书房此时却亮着昏暗的灯光。
书房内,萧老虎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支毛笔。若有所思地在白纸上书写着什么。
旁侧,站着一个身穿侍女衣服的女子,容貌清丽,有双迷人的丹凤眼。
令人在意的是,这仲夏的夜晚并不算太冷,她却围着一条围巾,将脖子包裹地严严实实的。
在白纸上写了几行字以后,萧老虎踌躇许久都没有再动笔。
他叹了口气,将毛笔放下。看向侍女,柔声道:“委屈了?”
侍女笃声道:“不委屈。”
萧老虎深深看了她一眼,“听说孽子在花园对你又搂又抱,当真不觉得委屈?”
侍女摇头:“他是夫人的孩子,不委屈。”
萧老虎冷笑:“萧家只有一个夫人,但那孽子不是她的孩子。”
侍女低声道:“青竹心里也只有一个夫人。”
“而她,被您杀了。”
“至于您说的那位夫人,现在还躲在娘家不敢回来。”
侍女自然就是萧尘的贴身侍女青竹,但此刻的青竹哪有面对萧尘时柔柔弱弱的模样,说这番话时满目寒霜,面容冷峻,丝毫不将这头吃人的老虎放在眼里。
“你很忠诚。”
萧老虎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反而赞叹道:“她将你捡回来,是那孽子的幸运。”
“能被夫人捡到,是青竹的幸运。”
青竹一脸严肃。
萧老虎摇了摇头,重新拿起了毛笔,不再说话。
他又写了几行。但很快便陷入了沉思,似乎在犹豫该如何继续动笔。
“既然这封信写不下去,何不亲自跑一趟。”
青竹给出了善意的提醒:“您亲自去,诚意更足,更能打动那位大人。”
萧老虎失笑:“我何需为那孽子如此上心?写这封信,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这句话若是被人听见,恐怕没人敢相信,萧老虎何时给过什么人面子,此时却对一名身份低微的侍女说出这番话?
青竹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她犹豫片刻说道:“您亲自去。”
“顺便将您的夫人接回来,青竹会暂时视她为夫人。”
“这样...很公平。”
萧老虎闻言沉默了一会。
他起身向门外走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书房内只剩青竹一人。
她走近书桌,拿起那只毛笔。重新选了一张白纸,在上面书写着。
很快,白纸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黑字。
“夫人。”
她呢喃着,一如花园时,像个柔弱的女孩子。
......
......
零时时分,有人已经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有人却突然醒来。
被命名为“世界”的女子在这一刻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恍惚之色,并不像刚醒之人。
她睁开眼的第一时间,侧头看了一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