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准备让天霖接他媳妇儿回来,该安排的,你好好计划。还有,天美那边,让她去道个歉,别再处处为难谈熙,毕竟是她二嫂。”
陆卉面色微沉,却并未失了仪态。
她知道,谈熙回来是迟早的事,不过,她还是有些看不懂……
“老公,你为什么要对她诸多容忍?”还让女儿低声下气……
秦晋辉摆摆手,“我自有打算。”
陆卉心下咯噔,她果然没猜错,秦晋辉是有目的的!
当了二十多年夫妻,朝夕相对,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枕边人。
难怪她当初极力反对这门婚事的时候,秦晋辉却轻而易举松了口,彼时,她还怪他不关心儿子,如今想来,应该别有所图。
陆卉想了想,试探道:“这个谈熙……还有大用?”
男人闻言,蓦地笑开,朝她招手,眼里尽是满意。
陆卉走到他身旁,秦晋辉顺势一带,陆卉便坐到他腿上,男人再伸手将她腰肢一陇,虽不复年轻时的娇软,倒也差强人意。
陆卉顿时羞红了脸,“干嘛呢?老夫老妻还玩这一套?”
不过那勾魂的眼神儿却不是那么回事,只有这种时候,陆卉才觉得自己并未老去,还是当年男人爱不释手的模样。
“老婆,这个世上,只有你最懂我。”秦晋辉笑叹。
“所以,谈熙真的有用?”
男人神秘一笑,“还记得……”
半晌,陆卉端着空碗从书房出来,恰好撞见女儿。
秦天美喊了声“妈”,正准备回房,却突然被叫住。
“过来,我有事跟你谈。”然后,把碗递给佣人。
秦天美目露疑惑,没问什么,跟着她妈进了房间。
……
“我拒绝!凭什么让我跟她道歉?什么玩意儿?配吗?!”
“那是你二嫂!”
“呵,妈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对谈熙的敌意比我更甚,为什么爸说一句你就立马转变立场,这么忍气吞声过活,你就不觉得憋屈嘛?!”
“这不是商量,而是直接通知你!”
“嘴长在我身上,我不说,谁也没办法强迫。”
“好,你硬气,从下个月开始零用钱减半,下下个月再减半,以此类推。”
“妈!你这不是逼我去死吗?!”没有钱,她还怎么活?
陆卉目光顿时凌厉起来:“有本事你就死给我看!巴不得没生过你这样的蠢女儿!”
秦天美脖颈一缩,蔫巴了。
她连水果刀都不敢碰,怎么会有自杀的勇气?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以前这招百试百灵,没想到……
“妈,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陆卉目光一闪,如果秦晋辉的话当真,那秦家势必会迈上一个新台阶,介时,那些高傲的老牌豪门也断然不敢再嚣张……
她甚至开始幻想那群自诩贵妇、装腔作势的女人在她面前俯首帖耳,阿谀谄媚……
“是不是爸又说了什么?!”女儿的尖叫质问让她蓦地回神,陆卉面色骤沉,当务之急,是要让谈熙回来!
“这是我跟你爸的意思,照做就行,没有必要追根究底。”
秦天美露出痛心疾首的神色,眼里尽是失望,“你就不能有点主见?知道什么叫爱憎分明吗?我看你分明就是依附男人,爸让你往东,你就绝不敢向西,万一哪天叫你去死,那你是不是……”
啪——
陆卉气得全身发颤,“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个蠢货?!”
秦天美捂着半张脸,不敢置信,“妈,你……打我……”
“是,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女!”
“你太过分了!”秦天美目露愤恨,长久积压的怒气喷薄而出:“凭什么要我道歉?栽赃的主意是你出的,局也是你设的,我做的事也全部由你授意,现在出了事,要担责,你就全部往我头上推,还要我低声下气地跟那个贱女人道歉?!呵,你拿我当猴耍?”
陆卉如遭雷击,女儿的话字字诛心,原来自己在她眼里就是这样一个恶人?
顿时心如刀绞。
只觉这么多年的疼爱、呵护,全都咧开大嘴,肆无忌惮地嘲笑她。
“你滚!滚——”
秦天美心下畅快,下颌微抬,哼了声,“该道歉的人是你,不是我!既然稀罕谈熙,那你就去对你二儿媳妇三跪九叩,像请菩萨一样把她请回来供着!”
说完,摔门而去。
陆卉站在原地,全身颤抖,“逆女……”
秦天美却一扫黯淡,那种发泄的畅快像毒品一样吸引人沉溺,她总算扬眉吐气了!
在她眼里,母亲陆卉就是一株攀附大树的菟丝花,这样的女人就像花瓶,除了取悦男人别无它用。
刚才在书房门口,母亲身上那股子骚浪劲儿,让她看着就恶心!
领口不整,唇瓣红肿,双腮还泛着嫣红。
多大年纪了,还勾引男人?
“老不知羞……”
凉夜如水,微风入窗,掀动了帘脚,也卷起灯下摊开的一页。
素手压下,泛黄的纸张,其上娟秀的字迹一如执笔之人的温柔娴雅、淡然无争。
手边,一把拆解的铜锁,一个打开的雕花木匣。
灯光下,女孩儿白皙的面庞笼罩着一层深切的悲伤,如此安静,如此哀戚……
载满少女心事的日记,像开在阳光下的雏菊,即便烈日炎炎,也依旧婉转流芳,只为等待那个人走过,然后优雅地伸展花枝,期盼他能注目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