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看着她哭得几乎要背过气,李堇荁走出来开了口。
却见林清抬起头摆出临阵架势,惊怒无比的看着她。
“你。”李堇荁立刻后退好远,劝道:“冷静!你看清楚是谁先!”
林清脸上还有泪水在不断涌落,双眼通红无比,听见话她用衣袖狠狠擦掉挡泪,在看清楚了李堇荁后,才缓缓放下手。
但防备却并未完全卸下,恨道:“你来这作甚么?看我笑话吗?如果是,那请问开心了吗?!足够了吗?!可以高抬贵脚移步了吗?!”
这一连翻质问当真令李堇荁无语,道理何在?但是她仔细打量那林清,心中又无法升起不耐。
衣服被撕扯坏几处,还有即便是灰色道袍也掩盖不住的滚爬泥痕。
见李堇荁毫不掩饰的打量,林清脸上更显屈辱的难过,她用手挡住狼狈,快走躲到一棵树旁,哭喊道:“我求求你了,别看了!”
这样无助的样子突然就李堇荁心里生起难以抑制的心软,她拿出胸口的手帕慢慢靠近那棵树,并没有绕过,而是隔着它蹲下身,将手长长伸出,道:“用这个擦擦脸吧。”
白色的绢帕上绣着一朵紫色小花,林清瘪着嘴,努力不哭出声。
没等到回答,李堇荁又道,带着小心翼翼的安抚:“用吧,我看不到,而且我什么都不会说。”
“我,我平常除了师兄师姐们,几乎都不跟其他弟子来往。”
林清听着,眼泪倒停止了涌出,大约是因为这些话,她拿过绢帕一点点擦拭脸上,而后道:“这帕子我弄脏了。”
“没关系的!”李堇荁忙接道。
林清却摇摇头,郑重道:“先放我这吧,洗好了我再还给你。我不能欠人情!”
李堇荁眨眨眼,有些不懂。怎么就成人情了?她小心翼翼的侧下头,一点点探看,待头歪出去后刚好就与林清的目光相撞。
“……呵呵,呵呵……”李堇荁甚是尴尬,颇有做贼被抓的心虚。
也许是她的样子当真愚蠢,林清破涕而笑,被泪水洗涮过的眼睛晶亮,一股柔弱之美。
李堇荁看着她,倒生出一丝亲近,这哪怕是第一次就认识的润泽峰弟子张砚都没有过。也许是不打不相识?
一想起比试,她就开口朝林清问道:“你腰上伤,已经好完全了对吧?”
林清听见,惊讶的看向她,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受伤?”
李堇荁确定无比,愧疚涌上,道:“那天比试之后,我就察觉有些不对劲,一直将异状放在心上。而后,又听说你比试之后直不起腰。我……”
林清见她目光盛满自责,倒没有追究而是安慰起来:“你太过放在心上了,比试本来就容易意外横生,且我并没有直不起腰来,只是的确难受,不想板板正正的坐着、站着罢了!”
“我想你听到的,不过那起子无聊之人的碎嘴,不足为信!”
这般解释,让李堇荁刷了对她的看法,就连当时比试总被她朝脸打,似乎都不再觉得太过难以接受
林清又接着道:“当日比试,我用招有些阴险,真是对不住了。”
李堇荁挑挑眉头,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呵呵干笑几下。
林清见状,心下有些急,连忙解释:“你别这样,我,我真不是故意。只是打架打习惯了……”
“打习惯了?”李堇荁好奇,看着柔柔弱弱的姑娘,如何就是爱打架的。
林清将手中帕子叠好,仔细放进怀里,她里面之所以还穿着一身能遮挡、又难撕的白色底衣,就是为了防着打架被人以撕衣来羞辱。
“峰里有很多家世底蕴深厚的氏族少爷小姐,有些入了宗门后觉得日子枯燥,乐子没家里多,所以就喜欢找我这种什么都没的穷孩子过过招,美名其曰切磋。”
她的脸上一片平静,仿佛已是习以为常。接着站起身来将破了的道袍脱下来,从腰间拿出针线包来。
李堇荁愣愣的看着她,手脚利索的穿针引线把那些破口按着原来的样子缝起。
“我以前在家女红可差了,我娘没少嫌弃我。”林清把针线送到嘴边咬断,就那么一小会已经补好了两道破口,“现在我哪怕是抹黑都能缝的整整齐齐。”
李堇荁仔细看了几眼,整齐不止还不甚显眼,道:“……的确很不错。”
林清抬头看看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是吧!”
“你平日都是一个人吗?”李堇荁靠近她坐着,像是交了一个新朋友般,满满好奇与亲近。
林清自然也是察觉出了她的善意,她脸上喜悦愈发明显,回道:“嗯,平日时候基本都是自己一人,独来独往啦!”
李堇荁顿了顿,小心问道:“峰里的人呢?”
林清脸上闪过失落,自嘲道:“我这么一个整天爱惹事的人,怎么会有人喜欢天天和我凑在一起呢?”
“看不出啊!”李堇荁不信道。
林清挠挠头,无奈道:“真的,以后你一定能看到的!”
“……看什么?”
“看我惹事打架啊!”
李堇荁无言以对,都不知道该称赞她性子直爽还是该嫌弃她说话不经脑子。
抬头看看天色,已过了午后时分,李堇荁赶紧起身,跟林清道别:“我要回峰了,下午有长老授课。”
林清点点头,催促道:“那快回去吧!以后,我能找你玩吗?”她的眼里满是希翼。
“呃,”李堇荁有些犹豫,便装作急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