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那头还没得消息传回来,玉和长公主却叫嘉文帝宣进宫了,那来传口谕的太监是叫嘉文帝许了在宫中骑马一路到公主府的,如今将将才入得二月天,那太监便已经是一身大汗了,甚个客套也都免了,只道:“公主快些进宫吧,圣上说衣衫也不必换了,只管直接进宫去。”
玉和长公主心里一惊,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可面上还端着笑道:“望公公给本宫一炷香的时间,本宫便是不换衫也要同驸马爷说一声。”
她到底还是公主,便是那太监再怎的急也还给她面子,叫她去同驸马爷说一声。
杨驸马本就是在府里头的,一唤便就来了,玉和长公主拉着他进了屋里头,甚个也不说,便同他跪了下来,直吓得杨驸马心肝胆颤,直说:“这是作甚,这是作甚,公主乃是堂堂的长公主……”
玉和长公主的眼里蓄着泪,声音咽哽:“驸马,本宫同你到底夫妻这么多年,此番我必定是有去无回,还往驸马念在多年的情分上,护着清河日后的日子。”
杨驸马都不晓得到底甚个事,将玉和长公主扶起来,替她拭去泪水:“公主且放心,清河到底是我的亲生女儿,护着她自是为人父的责任。”话头一转便又问道:“可公主能否告知一二,为何说此番必定有去无回?”
可玉和长公主到底什么都没有同他说,也无甚时间去说道那些个。
她穿着家常的衣裳,坐在公主制式的马车里头,一路快马加鞭的进了宫,杨清河追出来的时候,车架早已经消失在街道上,她扶在公主府的门框上,哭得不能自我。
马车在西华门停下来,却并无宫人唤玉和长公主下车,只一下便见穆明舒穿着王妃制式的朝服,慢条斯理的上了玉和长公主的马车,她的眼睛红红的,一看便是哭过。
玉和长公主只瞧了她一眼便闭上双眸,语气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如今的小辈真个是越发不懂规矩了。”
穆明舒整理好她的衣衫,露出一抹讽笑:“瞧皇姑姑这样说的,这大都岂不是无人入得了你的眼。”
玉和长公主冷哼一声,并不接话。
穆明舒又道:“明舒瞧皇姑姑这模样,只怕胸有成竹,并不惧怕此次进宫之事呢。”她啧啧出声复又道:“也是,连朝廷的大将都敢杀,还有甚个好怕的,定然是想好了对策罢,只不知你这对策到底管不管用。”
玉和长公主原本闭上的双眸,猛的睁开来,她恶狠狠的盯着穆明舒却一个字都不说。
“听说安国将军同温军医是叫乱箭射死的。”穆明舒的眼眸里带着几分阿修罗般的阴气,她盯着玉和长公主的双眸问道:“不知道皇姑姑此番想要怎么个死法呢?听说大都目前有三十六种刑罚,不如到时候一一试试如何?”
“本宫不知道你说甚个。”玉和长公主将目光移开,面色平静的道:“你诅咒本宫是几个意思?”
穆明舒摊开双手,一脸的笑意:“皇姑姑多思了,明舒能有几个意思,不过是同你提个醒罢了。”她轻笑一回,凑过头在玉和长公主的耳边一字一句的道:“你知道父皇同安国将军从前的事吗?”
玉和长公主的脸色再也绷不住了,她似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露出狰狞又害怕的模样。
“玉和长公主,保重哪。”穆明舒无视她惊恐的模样,勾唇一笑,兀自下了马车,站在西华门瞧着那辆马车直接驶入宫里头,至直消失在眼前,这才面上露出一抹恨意:“你以为你还能活着走出这座皇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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