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儿一亮,问冬便在外头喊了,穆明舒懒洋洋的睁开眼,全身如同散架一般,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
赵奕衡伸手一捞将穆明舒捞个满怀,含糊不清的说道:“天儿还早,再歇一刻钟。”
穆明舒一想到自个昨夜叫赵奕衡折腾得这般,便恶狠狠的瞪上一眼,别说歇一刻钟了,哪怕歇足一天也缓不过来。
到底还是叫赵奕衡搂着多歇了一刻钟,这才起身随便披件衣裳,叫问春同问冬进屋伺候。
两个丫鬟进屋的时候,赵奕衡已经穿戴好了,正从浴房出来,整个人红光满面,精神抖擞,那里似耕耘了大半宿的人。
穆明舒却是精神不济,眼下乌青,叫问春细细的扑了一层粉,又打上胭脂口脂这才瞧着精神些许。
赵奕衡百无聊赖的打量起妆台上那些个瓶瓶罐罐,抓起一盒黛粉,细细瞧了一回,突发兴趣的道:“娘子,为夫来替你描眉吧。”说着拿起一支黛笔细细研究一番。
穆明舒抬头看着他那副架势,不住的摇头:“此番还要去宫里头呢,还是回来再描罢。”
这意思是怕他描得太丑了,无法见人。
可赵奕衡却又是另外一个理解,细想一番床第之间,美人在怀,细细描眉倒也十分不错,便接受了穆明舒这个想法,意味深长的冲她抛个媚眼儿,这才将黛粉放下。
伺候穆明舒梳妆的问春同问冬相视一眼,皆咬着唇忍着笑。
进宫的时辰是有规矩了,穆明舒同赵奕衡本就起得晚了一刻钟,此番也只得随意吃两口干食便上了马车进宫去。
马车停在宫门口,赵奕衡先下车将穆明舒扶下来,两人这才慢慢的往云长殿走去。
穆明舒昨儿累得慌,此番腿脚酸软,步伐跨得极小,行了好半天才那么点路,不免叫她泄气,瞪了赵奕衡一眼:“都是你。”
那眉头眼梢满是春意,哪里瞧得出怒意。
穆明舒走得慢,赵奕衡便也陪着她慢慢走,闻言一笑:“是为夫的错,叫娘子受累了,给个机会,叫娘子改日报复回来。”
这番不正经的话,叫穆明舒一听便红了脸,又恶狠狠的瞪上一眼,这才转过头不去理会他。
云长殿里头朱皇后同那些个排得上号的妃嫔都在,赵奕衡的亲生母亲云贵人也在其中,这些人都已经喝了半盏茶了,赵奕衡这才牵着穆明舒姗姗来迟。
待二人行了大礼,朱皇后这才扯着一抹讽笑道:“衡儿如今长大了,这规矩却是越发不放在心上了,这云长殿里头的可都是长辈,无端就等你这个晚辈。”
这话面上瞧着是对赵奕衡说的,里子却是冲着穆明舒说的。
赵奕衡面上一片恭敬,对着朱皇后一揖到底:“是衡儿的不是,叫众位娘娘久等了。”
穆明舒也跟着行礼,却并不开口,既然朱皇后这话是对这赵奕衡说的,她便装作就是说赵奕衡便好了。
朱皇后因着赵奕衡的婚事还在嘉文帝跟前吃了埋汰,此番心头正不舒服呢,不想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头,更加不解气。
云贵人晓得自个儿子不着调,虽然那么些年都在先皇后跟前长大,可到底是亲生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便上前圆个场:“睿王昨儿新婚,劳累在所难免,皇后娘娘便不要计较了。”
穆明舒垂着头,眉头却一挑,也怪不得云贵人这么多年了还只是个贵人,这番说话可不是撞进朱皇后的枪口了。
果不其然,就见朱皇后眉头蹙起,声色俱厉的道:“妹妹这是怎的说话的,本宫是在教睿王什么是规矩,妹妹是觉得本宫特特同睿王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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