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明舒心里头还有气,又想起还未成亲之时叫赵奕衡轻薄了好多回,特特抬眸恶狠狠的瞪他一眼,要知道,她也差点在成亲之前就叫他破了身子的。赵奕衡感受到穆明舒的目光侧过头冲他咧嘴一笑,复又转过头一本正经的看好戏,浑然不将她恶狠狠的目光当作一回事。
“也不知晓她如今在封地过得如何了?同宸王成亲那些个日子了,也不晓得怀上身孕了没有。”涵贵妃愁眉苦脸的模样,不晓得的还真个以为她替宸王夫妻担心。
可在场的,谁人不知宸王妃沈初瑶早就没了生育的能力,此番要是怀得上身孕才是见鬼,她明明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特特在朱皇后的伤口上撒盐。
涵贵妃一入殿门便引得朱皇后将所有脾气都对准她了,此番更是忍得心肺都要炸了,却还听到涵贵妃一派的人忍不住嗤笑出声,顿时涨得面色通红,一拍宝座的搭手,声色俱厉道:“够了,涵贵妃,本宫平日里对你一忍再忍,可你竟然敢对本宫含沙射影的嘲讽。”
她的样子十分吓人,叫还跪在地上的云贵人吓得一怔,双手绞着帕子,一颗心儿噗噗跳,就怕因为自个叫睿王同穆明舒吃了埋汰。
涵贵妃则是轻笑出声,拿眼儿挑衅朱皇后:“瞧皇后娘娘说的,妹妹甚个也没说啊。”又道:“娘娘莫不是做贼心虚了吧。”
朱皇后气急,一口气上不来猛地咳了一阵,反而冷静下来了,端起茶碗小小抿了两口,忽的面上勾起一抹冷笑:“涵贵妃,你知不知晓你为何是贵妃,而本宫却是皇后呢?”
说起这个却又是涵贵妃的痛脚,只见她面色一变,显然没有了方才的嚣张跋扈。早些年先皇后白氏去世的时候,不晓得一向宠爱自个的嘉文帝怎的会突然决意要立一向不受待见的朱氏为后,为着这事她哭也哭了,闹也闹了,可嘉文帝愣是没有改变主意。
这么多年来,就算嘉文帝依旧不待见朱氏,可她面上还得笑盈盈的同朱氏行礼。
就算朱皇后是后头才册封的皇后,按礼法也只能算填房,算继妻,可她依旧是尊贵的皇后,是正妻。
而她这个贵妃说的好听点就是贵妃,说得难听的,也不过是个妾,一个有品级的妾罢了,可妾在正妻跟前永远都是妾。
穆明舒微不可觉的勾唇一笑,怪不得方才赵奕衡见云贵人吃了亏也不做声,原来是等着这两厢开火呢,真个有意思。不过此番双膝跪得发麻,又忍不住伸手在赵奕衡手上掐一把,不想却叫他反手握住,藏在大袖宫装里头,任他揉捏。
“涵贵妃,人贵在自知自明,你可别认不清自个的身份,本宫就算同皇上有嫌隙,那也是这个后宫的掌管凤印的人,你也得称本宫一句皇后娘娘,见了本宫也要行礼。”朱皇后乐此不彼的抓住涵贵妃的痛脚,狠狠的将她踩下去。
先头涵贵妃一派的还出声嗤笑朱皇后,这会倒是个个安分守己,低眉敛目,不敢出头。
朱皇后将那些人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嗤笑一声:“不过得了几只走狗便耀武扬威的,本宫告诉你,他日你若失势,那些人便是第一个出来落井下石的人。”
涵贵妃有嘉文帝做后盾,自来嚣张惯了,虽然叫朱皇后踩住痛脚甚是难堪,可到底还是气性大,顿时冷笑一声:“皇后娘娘这话未免说得太早了,咱们两个谁先失势还说不准呢。”
她虽然穿不得大红的衣裳,却特特抹了大红的口脂,越发称得她面色红润,年进三十的人了,还如同少女一般娇俏妩媚:“妾身要是没记错的话,皇后娘娘过了今年儿便有四十了吧。”
只一句话就叫朱皇后气得气血翻涌,涵贵妃这不明显的说她人老珠黄。
可偏偏涵贵妃还觉得不够味似得,捂唇咯咯笑:“皇后娘娘,若是您有时间儿啊,倒不如多花点时间在保养同打扮上头,说不定皇上哪天一开心就重新多看你一眼,真个叫您得势了呢。”
皇后娘娘不得宠,不受嘉文帝待见,早就不是甚个新鲜事了,可似涵贵妃这般拿到明面来说的,却是极少的。
朱皇后要是能咽得下这口气那不如真个改猪皇后得了,她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到底没能忍住,顿时横眉冷目,从宝座上走下来,唇边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冷冰冰的道:“涵贵妃,你敢当着本宫的面再说一遍吗?”
若说别的人多多少少会忌惮着朱皇后的身份,可涵贵妃自然不怕她的。早些年嘉文帝特特不叫自个当皇后,她虽然生气,可后头倒是想明白了,嘉文帝给了那个最尊贵的位置给朱氏,却是叫她坐在上头难堪的。
这些年来,不管她如何打压朱皇后,如何奚落她,嘉文帝永远都当作瞧不见似得,他依旧会宠着自个,给自个当靠山,这才叫她敢在朱皇后跟前耀武扬威。
既然这些年她都不曾怕过朱皇后,此时自是更加不会怕。
她盯着朱皇后的双眸,讽笑道:“皇后娘娘,您已经老了,就算如今开始包养打扮也不会将皇上的心拉回来的。”
“啪!”一记清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穆明舒同其他人一样,不可置信的看着朱皇后还举在半空中的手,以及叫朱皇后打得侧到一边的涵贵妃,只见她娇嫩的面颊上,清晰的显现出一个巴掌印,面颊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肿胀起来,嘴角还隐隐沁着鲜红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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