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骑墨狼骑无言地用右拳锤击左胸,向衣衫褴褛的皇帝敬礼,其中一人下马将空马交给皇帝却被拒绝,“我有无敌。”年轻的皇帝这样说道,“尽管我刚刚认识它,但我觉得动物比人类忠诚。”他笑着说,眼底却游动着来自九幽般寒冷的光芒。
士兵沉默了,他们仍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但作为老兵,多年来在战场上养成的直觉向他们发出警告:眼前这个年轻人心里,一半是永冻的寒冰,一半是翻滚的烈焰。同时,他还是一个18级强者。
他也是皇帝。
“我很高兴看到你的成长,小子。”军帐里,琅琊侯用一贯平稳的语气对年轻的皇帝说,“但我又不高兴目睹这一切。”
老者从柔软的皮质座椅上站起身子,面向军帐里巨大的行军地图,“你终于明白,统治一个帝国,不仅仅是民不加赋而国足用,更要面临波诡云谲的政治斗争。皇位不只是权力和荣耀,也是地狱和深渊的直通车。坐上去,你将面临背叛和牺牲,退下来,就是死亡。”他转身看向皇帝,“不高兴的是,你终于从一个快活的少年,”老人伸出包覆铁甲的手指指向心口,“变成了我这样的伤心人。”
老将军向营帐门口走去,丝毫不见立下救驾大功之后的喜悦。
“未伯伯,”皇帝开口,用的却是私下称呼将军的叫法,声音有些哽咽,恰似遇到亲人的倾诉,“您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每一位伟大的统治者,都是伤心人。”老将军叹息着呢喃,迈开步伐在铁甲摩擦声中远去,似乎要用急促的步伐掩饰什么。
始终没有回头。
年轻的皇帝静静端坐在巨大的行军地图前,慢慢品尝着热腾腾的奶茶。
傍晚落日的余晖从天井中笔直落在皇帝年轻而瘦弱的身躯上,又在纷纷扬扬的灰尘中弥漫开来。没有温暖,触手可及的只是冰冷与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