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中,像是死一般沉寂,整个时间有如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呆愣在原地,仿佛是一座座冰冷冷的雕像。
而李龙吟呆站着,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李逸尘,霎时间,心中一股怒火直往脑袋上冲,若是熟悉他的人看到此情此景,定会吓得脸色苍白,因为这代表着皇上动真怒了。
天子之怒,足以伏尸百万,屠戮天下。
曾经有人尝试过触犯李龙吟,但是下场无一例外不是满门抄斩,更有甚者直接株连九族,甚至连与其同姓之人也一并杀光,足以见得李龙吟的心狠手辣。
上一次动真怒,李龙吟杀了数百个下人以及当时最宠爱的妃子,连眼皮都未曾眨一下,而这一次他心头的怒火,竟是与当日相比差不了多少,李逸尘的生死,完全掌握在他的一念之间。
地牢总管仍然瞪着双眼,双腿发颤,他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完了。皇上动怒了,自己这个职位也就做到头了,甚至能否保住自己的性命都难说,让他心中苦不堪言。
他用着绝望的眼神看着李逸尘,突然发疯一般地歇斯底里地大吼道:“来,来,来人!此人侮辱圣上,罪,罪该万死,给我当场就地正法!”
他后边的几个狱卒如梦初醒,都意识到这是自己最后弥补过错的机会,一声“得令”喊下,便是齐刷刷地抽出了身上所带的佩刀,一起朝着李逸尘砍了过去,双眼如同疯牛一般血红,看那样子,仿佛李逸尘乃是他们的杀父仇人,要先斩而后快。
然而,李龙吟雄浑的声音在下一刻响起:“都给朕退下!!”
那些疯了一样的狱卒们在听到此话以后立马瘫软了下来,一个个如同烂泥一般跪倒在地,简直如同狗吃屎一样,狼狈不堪。
李龙吟竭力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杀意,直接朝着身旁一名侍卫招了招手:“你,去把他的血抽上一瓶,之后尽可能快地送往葛太医那里,等到结果出来以后再来向朕禀报。”
他头也不回地直接向外走去,似乎是连多看李逸尘一会儿都无法忍受。他真怕自己一时冲动,一手将眼前的那人直接拍死,那样的话未免太过冲动,万一真是自己的儿子,可是不太舍得。
李龙吟经过地牢总管以及其他狱卒身旁时,轻轻地一瞥道:“今天的事,不许透露半点出去,谁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那可别怪朕无情了!”
李龙吟的话虽然一点杀气都没有,可是却让这些人直接吓破了胆,一个个哪还有说话的胆子,只是一个劲的点头,有的甚至还尿了裤子。
李龙吟轻哼了一声,再也不想在这个污浊之地多呆,伴随着守卫的护送下,直接消失在了入口处。
而那几个已经吓破胆的狱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头脑都有些发懵。
地牢总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才发现自己全身如同被水洗过一般,刚才发生的事,令他现在仍然后怕不已,要是一个不好,恐怕这里的人得死掉一大半。
他镇定了一下情绪,对着那几个狱卒吩咐道:“从今天以后,你们负责照顾这位公子的饮食起居,要是有半点差池,咱们的脑袋就都保不住了,明白吗?”
那几个狱卒却是愣住了,其中一个问道:“大人,此人冒犯圣上,为何。。。”
地牢总管眉头一皱,斥责道:“混账,冒犯圣上,还能活着,你莫非不明白什么意思不成?”
不愧是为官多年,凭借他的阅历,自然是看出了此事的蹊跷,别的不说,但是这个李逸尘,绝对是对皇上有很大的用处,否则的话早已成了死人一个。
狱卒们闻言,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没有说太多废话,当即开始改善李逸尘牢房里的环境条件,一个个对李逸尘的态度,恭敬程度不可同日而语。
直到半夜,这些人才纷纷离去,独自留下李逸尘一人在此,一切似乎与平时没什么两样,唯一的不同点就是他的牢房变得干净了些,并且牢房里的灯,仍然亮着。
李逸尘回想起李龙吟所说的话,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似乎是在嘲笑一般。放他出去?恐怕连李龙吟自己都不相信吧?更何况,李逸尘对这个所谓的当朝天子早已经恨之入骨,若是可以的话,他刚才真想直接将其杀之而后快,大不了就是个死,对于他来说,死远远比活着要轻松得多。
夜深了,李龙吟半躺在椅子上,神情几乎没有多少愤怒,反而还透露出几分欣慰。
白天里,他的怒只不过是三分真,七分假罢了,一切只是为了对李逸尘进行初步的判断。
“此子性格沉稳,无所畏惧,而且敢爱敢恨,骨子里似是有几分我李家的血性!”
不过,光凭这一点的话,还不足以断定,最终的结果,要凭靠葛太医的判决才能够确定。
如果是的话,那最好,自己的李家王朝又将会添一位雄才大略的伟大天才。
如果不是的话,那就只能杀掉,纵使他才华再好,也无法原谅他的犯上之罪!
李龙吟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凶狠,就算是的话,也要看他是否能够信任,否则的话,即使是他的亲儿子,为了这大唐的江山,也是要永除后患的。
李逸尘于睡梦中醒来,心中的那股不祥预感愈发的浓烈,几乎让他无法入睡,只不过他实在想不到,究竟是这股不祥的预感是什么,虽说自己家的仇人很多,但是此乃天子脚下,料必那些人想做些什么,也是难以下手吧。
然而,就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