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只是她这一路的感悟如何得来不能言明,只能用卫珺当幌子,说着自己的心得:“ 人心都会有残缺,有不圆满,可不能一直活在这份残缺里。”
“所以你放弃了顾楚生?”
卫韫皱起眉头,楚瑜轻轻一笑:“应该说,所以我放下了我的执念。而顾楚生……”
楚瑜抿了口酒,轻轻叹息:“或许曾经喜欢过,可是放下了,就是放下了。如今瞧着他,也就觉得是个路人而已。若不是要帮着你,我与他大概今生今世,都不会再见了。”
卫韫没有再把话接下去,他低头看着脚下庭院里的鹅卵石,许久后,他慢慢道:“其实我气恼的不是顾楚生,是自己。”
“嗯?”
楚瑜有些疑惑:“你气恼自己什么?”
卫韫沉默了一会儿,楚瑜便静静等着,过了好久,卫韫终于才抬起头来,认真看着楚瑜,有些忐忑道:“嫂嫂,我是不是太孩子气了?”
听了这话,楚瑜微微一愣,片刻后,却是笑出声来:“你是气恼这个?”
“我与顾楚生,差别也不过就是三岁,”卫韫抿了抿唇:“可我却觉得,这人心智之深沉,让我自惭形秽。与他相比较,我总觉得自己不过是虚张声势,刻意装出来的那份成熟。他却是真的老谋深算,无论是拿捏情绪还是猜测人心,都精准得让人觉得可怕。”
楚瑜听着,喝了口酒:“你觉得自己在外是虚张声势,怎不知他在你面前也是虚张声势呢?”
少年时顾楚生是什么样子,她还记得。十七岁的顾楚生比十四岁的卫韫,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好到哪里去。都是天之骄子,不过是所擅长方向不同,哪里又来天差地别?
只是顾楚生毕竟年长,而且从小就是个会装腔作势的,怕是唬住了卫韫。
她抬手拍了拍卫韫的肩:“别沮丧了,你要真觉得自己比不上他,那你就努力。而且,我觉得吧,我们家小七哪儿都比他好,怎么就比不上顾楚生了?”
听了这话,卫韫抬起头来,认真道:“那我哪儿比他好?”
没想到卫韫居然会这么认真问这个问题,随口一说的楚瑜当场愣了。
然而少年看着她的神色却是清明认真,容不得半分欺骗犹豫。楚瑜沉默了片刻后,慢慢道:“你比他好太多,我一时半会儿说不完。”
“那你慢慢说,我慢慢听。”
卫韫端了酒杯,看着前方。楚瑜无奈,靠在柱子上,盯着卫韫,开始认真思索:“你比他长得好。”
没想到开口就是这个,卫韫不由得僵了僵,楚瑜见他似是被夸得害羞了,不由得抚掌大笑:“我们小七怕是不知道自己长得多好,你可知我在闺中时,你十三岁跟随父亲凯旋回来,我同众位贵族小姐去迎接你们。当时我就坐在茶楼包厢里,看见你们卫家子弟领军入城。那天你跟在你哥哥身后,一出来,我就听人家说,哎呀,那个小公子好俊啊,我一眼瞧见就挪不开了,长大后一定是华京第一美男啊。”
楚瑜浮夸学着那小姐的口吻,说着说着,自己倒忍不住笑起来。卫韫静静瞧她:“那时候,嫂嫂也瞧见我了吗?”
“瞧见了,”楚瑜回想着那遥远的过去,其实满打满算,应该已经过了十四年,然而当她刻意回想,却感觉那回忆仿佛就在昨日一样,她明明早该忘却,仍旧在这一刻,想起了卫家子弟身着银甲,意气风发入城的模样。楚瑜抿了口酒,叹息出声:“一眼就看见了。”
听到这话,卫韫心里总算是舒展了些。
他发现自己果然还是耳根子软,楚瑜说着些好听话,他就觉得开心。于是他再次追问:“除了长得好,我还有什么比顾楚生好?”
楚瑜没说话,她酒喝得多了些,抬眼看着少年此刻清澈的眼睛,那眼睛如宝石一样,引人窥探往前。楚瑜忍不住往前探了探,将如玉的之间轻轻指在卫韫的胸口,如薄樱一般的唇,吐出两个字:“心正。”
“你如天上皎皎月,”她轻笑:“他似月下晚来香。阿韫,你不需要同他比较的。花开会败,唯日月永恒。人一生唯有心正,才得长久。”
“聪慧也好、出身也罢,从不是最重要的,如何当一个人,才是人活一辈子,决定其命运的根本。”
卫韫没说话,他目光落在楚瑜指尖:“那么,嫂嫂觉得,要如何当一个人呢?”
“无愧于人,无愧于心。”楚瑜靠回柱子上,叹了口气道:“别伤害他人,是做人的底线。但别伤害自己,是做自己的底线。”
“好难。”
卫韫果断出声,楚瑜笑开:“所以说,做人难啊。”
卫韫不说话了,他发现楚瑜总有一种莫名的力量,无论任何时候,她只要同他这么简简单单说几句话,他就觉得一切都会被安抚。时间、世界,都仿佛与他们隔离,他们身处在一个独立的空间里,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安静说着话。
卫韫端起楚瑜的给她的酒,同她说这话,听着楚瑜一句一句夸赞他。
她说话,他喝酒,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