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声好气地道:“傍晚的时候,我是去山上给你找了些药材。”
月莲闻言不由得一怔,一时有些尴尬,松开他,把头扭到一边才问道:“我好好的又没有病,你……找药材做什么?”
“你这小丫头晚上总是睡不好,老抱着我叫姐姐,搅得我也不能安生,于是就给你找了点安神的药草,一会儿碾碎了搁进枕头里,保你睡得香。”十七拖长了调子,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一边说着一边去洗了把手,顺便拿了湿帕子过来给月莲擦脸,一边擦一边摇头,还不忘奚落她两句,“啧啧,你才是主子,你才是大爷吧,被伺候的可好?”
月莲的确挺舒服的,两只细细的眼睛都弯弯地眯了起来,心道这人虽然看上去粗手粗脚的,但是擦拭的力道却把握得很好,不会过轻而擦不干净,也不会弄疼她。
“好了,又是白白净净的小十八了。”十七捏着她的下巴端详了一下,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月莲睁开眼睛,眨了眨,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你真的像我姐姐。”
十七嘴角一抽,差点没气晕过去:“十八你给我说清楚,我到底哪点儿像女人了?瞧瞧,我这健壮的体魄,这……威武的气派,哪里像女人?哪里?”
月莲翻了个白眼,不屑地“嗤”了一声,又疑惑道:“可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究竟图什么?该不会……还是图我的美色吧!”
十七盯了她一会儿,“啧啧”地摇了摇头,摆明了连反驳她都懒得开口了,径自抬手从她的腋下穿过,将她抱起来。
“啊——你要干什么!”月莲愤愤地尖叫。
“什么干什么,把你从枕头上挪开,我要塞药材了。”十七一脸莫名其妙地瞄了她一眼,见她一个小丫头惊恐羞怒地掩着胸,姿态像个被调·戏了的女人似的,一时觉得好笑,“哦,我刚刚好像是碰到了你的胸,但你胸前什么都没有啊……”
“我……”月莲刚开口就反应过来,自己还未发育,顿时脸涨得通红,又不想输了气势,于是硬撑着道:“以后就有了!”
十七“噗嗤”一声,笑的更欢畅了,一个不留神就被枕头上的针扎到了手指。
“哎呀,流血了。”月莲拉过他的手,难免觉得心中愧疚。
“没事。”十七敛了笑意,把手抽了出来,背到了身后。
“……疼么?”他突然的冷淡让月莲有些无措,只得坐在一边小声问道。
“不疼。”十七不在意地应了一句,仔仔细细地将裹成一个小包的药材塞进枕头的正中央,“好了。”
“这是什么药啊?”月莲趴在枕头上嗅了嗅,没有什么味道。
“独家秘制,你只要知道效果好就成。”十七说着就脱了外衣,懒洋洋地仰倒在床上,“……突然有一种养宠物的感觉。”
“哦!原来在你心里,我跟十九是一样的!”月莲“噌”地坐起来,揪他耳朵。
“哪就一样了,你睡在床上,但十九在床底下呢!”十七捂着耳朵还不忘有理有据地辩解,又侧眸瞄了一眼残缺的木门,起身叹了口气,“走走走,今儿我们去城里住一晚,明儿个再回来修。”
十七显然也不认为会有人趁门坏跑来偷什么东西,毕竟家里除了破碗残罐也没别的了,而寒风呼啸着还真是没法好好休息。
“怎么,修不动了?”月莲俏皮地问,双手抱着枕头从床上跳下来,从衣架上拿了棉外套把自己一裹,跟在他身后问道,“你很累阿?”
“是啊,自从家里有了奴隶,我可是比以前累多了。”十七怨声载道。
月莲偷偷抿着嘴,嘻嘻地笑。
她此刻是真的开心的,就像小时候姐姐说要带她去逛集市那般。
姐姐给她买漂亮的糖人,她玩了许久都舍不得吃掉;姐姐给她买的簪子其实也不贵,可她怎么都舍不得戴。
只有姐姐在的时候她曾这样开心过。
姐姐死后,她所面对的世界,除了杀戮便是死亡。
第6章 [六]
天色已晚,幽冷的月色映着厚重的积雪,阴寒萧索。
寒风一吹,像是泼来一桶冷水似的,月莲双腿无力地一软,踉跄着打了个寒颤,见十七高大的身影已经离自己远了,连忙快走了两步跟上他。
十七自顾自地走了两步又顿住,转身弯腰把她轻而易举地抱起来,顺便嘲笑她:“小短腿儿。”
月莲不高兴地撇了撇嘴,枕在他厚实的肩膀上却也没反驳。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