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不会因为现在被她撞见而灭她的口,她拿不准,害怕也肯定是有的,但他说要顺便报会展中心的仇,她认定是他找出来的多一个吓唬她的理由。
阮舒眨眨眼,示意他捂在她嘴上的手——说实话,被堵得很难受。
西服男枪口堵回她的脑门上,俨然告诫她不许出声,然后才松开手。
去了桎梏,阮舒深深呼吸两口气,道:“这锅我不背。”
西服男一时没听懂,枪口往她脑门上戳得更用力了些:“什么意思?”
阮舒可没打算和他唠嗑她心中的猜测,自己的命现在可正悬在他手上。
觑他腹部尚在不停渗血的伤,她转口提醒:“我的意思是,你可能需要赶紧处理你的伤口。”
“怪体贴的。”西服男蓦地握住她的下巴,仔细瞧她两眼。
阮舒强行忍住不适:“你放心,我只是来这里的宾客,并不想惹祸上身。也清楚我喊人来的速度肯定比不上你的子弹快。你来医务室就是为了拿药处理伤口吧?我可以给你搭把手。”
临末了,她面露诚恳地补充:“算是作为上次你给我指暗道放我一马的答谢。”
西服男嗤笑,像是看穿她的“诚恳”。
阮舒维持面色无虞。
西服男猛地将她从墙壁拉离,往里推了一把。
阮舒脚下踉跄,及时扶住一张空病床的床尾,稳住身形。
西服男坐上床边,用一只手别开碍眼的帘子,另外一只手依旧举枪对着她,朝她示意不远处桌上的医用方盘。
方盘里乱七八糟地放着好几样止血的用具,有被翻动的痕迹,包括她方才在垃圾桶里见过的止血棉布,也还有一点没用过的。其中有个镊子上全是血,甚至滩了一小滩血在方盘里,鲜红的血液掩盖之下,是颗子弹。
子弹……
他受的是枪伤……?
阮舒端起方盘,察觉自己的手仍在不受控制地轻颤。
转过身来时,正见西服男身上的衬衣敞开,露出他腹部血肉模糊的伤口。
很明显,她进来医务室之前,他应该刚给他自己取完子弹,尚未来得及处理,就先躲了起来。
他在克制呼吸的起伏程度,因为每呼吸一下,那个小血窟窿就往外冒血泡。但他未能克制住呼吸的粗重。
阮舒瞅着他貌似都快失血过多的样子,满头满脸的全是汗,嘴唇也有些泛白。可见他方才堵她路的时候,多半是在强忍应承。
她盯得太久,他抬头,枪口黑洞洞的:“就算我身上有伤,要杀你也是绰绰有余。”
“我知道。我没动歪脑筋。(l’小‘说’)”阮舒继续脚步,把方盘端到他身边放下,翻了翻里面的东西,转身又要走。
西服男拽住她,枪口堵在她的后腰。
……
码头上,傅令元听完褚翘的话深深皱眉:“褚警官,你确定你们要抓的嫌疑犯逃到我们的岛上来?”
“不是百分百确定。”褚翘坦白,马上话锋便一转,“但我们的同事确实亲眼看到嫌疑犯弃船跳海,我们在海面上搜寻了一圈,发现他跳海的位置离你们的岛很近。这附近也只有你们这一座岛。”
“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上午九点左右。”
九点左右?差不多是他们的游轮靠岸前夕的时候。傅令元稍思虑,告知:“褚警官,我们的岛上到处都有守卫,重要的地段也都安装了监控摄像头。普通人不是能轻易混上岛来的。”
一旁的陆少骢接腔:“是的,褚警官,我们的岛上守卫森严,普通人无法轻易混上岛来。我目前也没收到手下的通知,岛上存在异常情况。或许你们要找的嫌疑犯,跳海之后已经淹死了?”
“暂时没有打捞到尸体。所以我们不能排除他们逃脱的情况。”褚翘知道陆家的背景,理解陆少骢的这种自信。而且这样什么都没确认的情况下要求搜岛确实有些不合理有些强人所难。
焦洋插话道:“陆小爷,我没有质疑陆家守卫能力的意思,只是,这名嫌疑犯不是‘普通人’。是扰乱社会秩序,威胁社会安全的恐怖分子。前些天江城会展中心的爆炸案,就是这个人制造的。”
爆炸案……?傅令元眸色深一度。
“要不这样好不好?”褚翘退而求其次,询问陆少骢,“陆小爷不是说你们岛上有监控?能不能让我们调取上午九点到现在这几个小时内的监控资料看看?”
这个要求陆少骢倒是爽快答应了:“这好办。我马上让监控中心的人准备好调度。”
“谢谢陆小爷配合。”褚翘客客气气地道谢,唇边露出笑意。
……
医务室内,西服男拽住阮舒,枪口堵在她的后腰:“干什么?”
“拿碘酒。”虽然声线平稳,但只有阮舒自己知道,她的脊背全然僵硬。
西服男闻言松开手。
阮舒走向诊疗台,冷不丁看到诊疗台后有两位医护人员瘫倒在地上,悄无声息的,肩头各有一个血窟窿。
死、死了……?
虽然知道他是在会展中心制造爆炸的犯罪嫌疑人,但起码那次爆炸没有死人;虽然他身上有枪伤,且手里握着枪对着她,但眼下真真切切地看到被他枪杀的两个无辜的人,她才完全确认,他的枪不是闹着玩的,她现在身处危险,随时有可能没命。
蓦地止住步子,阮舒感觉两腿突然有些发软,一丝冷寒自脚底板窜上来,原本伸到兜里要偷偷摸手机拨电话的手指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