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提及隋欣的父亲,隋润菡的语气也变得有些忧伤:“全是大哥的一条命,换来我们隋家这几十年的安稳”
寒冬的夜色下,隋欣的眸光轻轻闪烁,神色忽明忽暗。
隋润菡记起什么,回头看跟在后面的唐显扬:“你和梁道森不是朋友?那就和他多走动走动,增进关系,也能有利于我们隋家的未来。你要记住你自己现在的身份,是隋家的女婿。”
唐显扬表情温和:“他现在搬去庄宅住了,我以后更不方便找他的。”
“不方便去找,那也可以电话多联络。”隋润菡给他出主意。
“小姑,”隋欣挽住唐显扬的手臂,把他从后面拉上前来,“显扬当初和梁道森交朋友,还没有女家主这回事儿。他们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那现在有这种便利,干嘛不顺便用一用?”隋润菡不放弃。
“显扬没必要去做贴人脸的事情。”隋欣有点小小地不高兴。
见状,隋润菡也不好再多劝什么,就此止话。
既确诊无大碍,阮舒也不继续打扰老妪,和庄爻、荣一告辞离开。
之前说走人就走人的闻野却原来已提前上车里等候,在后座里翘着二郎腿。
打开车门的时候,他颇为不屑地瞥了她一眼,马上又扭头看车窗外面。
阮舒不自讨没趣,一声不吭地兀自落座。
随后庄爻也坐上来。
荣一和吕品则分别承包驾驶座和副驾驶座。
车子启动后不久,闻野突然隔着中间的阮舒,将一个袋子丢给另外一边的庄爻。
庄爻看了看他,垂眸打开袋子。
阮舒斜眼过去,瞟见是些药材,估摸着是老妪开给她的药。
闻野什么也没说。已经又将脸挪向车窗外,并且和她之间在座位上尽量保持开距离。
阮舒有点莫名其妙,不太明白他的这通脾气究竟是在怄什么?就因为她提及傅令元,他依旧看不过眼认为她又在犯贱?
庄爻把袋子重新系上,暂且收好。
车厢里恢复安静。
阮舒的后脑往后靠着椅背,闭阖双眸,在假寐中越来越困顿。
闻野的眼睛盯着玻璃上照出的一点点模模糊糊的身边的那个女人的影子,察觉她貌似在缓缓地动。
不多时,他靠近她那边的肩膀骤然一沉,有重物压上来。
闻野转回脸。发现是阮舒的脑袋枕了过来。
不知是因为疲累,还是针剂的效果,她睡得貌似有点沉,没有意识到她自己身体的倾侧。
一番折腾,她脸上的妆容晕开来不少,加上此刻呈现的睡容,脸庞笼在车厢内的光晕里,倒显得她的面部神情柔和些,不若平常凌厉。
光洁的额头不见任何粗大的毛孔,眼尾细长。睫毛一根根仿若能数清。挺秀的鼻梁往下,她唇上的殷红掉了色,清浅得恰到好处。
她身上所着的尚为订婚礼服。复古的立领松开了最上面的一颗扣子,露出一截她白皙的脖颈。
从他的视线的角度,恰能够欣赏到她精致的锁骨。
闻野的眸子轻轻眯起一下,挪移开,便看到他自己的衣袖。
所着的是梁道森换下来给他的订婚礼服,与她的相配套,此时他的手臂和她的手臂并靠在一起,边角处的龙凤绣纹十分和谐。
和谐?
闻野怔了怔,乍然一抬眸,发现庄爻正盯着他看,表情蕴着凝重和复杂。
一瞬间,他如同猫被踩了尾巴,下意识地就想把阮舒狠狠推开。
手碰上阮舒的手臂时,又记起自己之前好几次用劲过甚伤到她,硬生生强行收住力气。
收住力气,推了她,却好像还是多了劲儿,她的身体软绵绵地往反方向。倒去庄爻那儿。
一向警惕性非常强的阮舒竟是没有醒,仅仅轻蹙了一下眉心,便就此靠在庄爻的肩膀上,依旧闭阖着眼继续睡。
庄爻可就没有推开阮舒了,只是伸手轻柔地稍稍帮她调整脑袋的位置,意图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闻野登时瞪大了眼珠子,看着她动作亲昵安稳地睡在庄爻的肩膀上,脸变得特别臭。
庄爻抬眸,与闻野的灼然目光对视上,皱着眉。用口型无声地表达不满:“麻烦你不要总是对她那么粗鲁。”
闻野心里毛毛的,越看越不顺眼,一口气上来,冷冷地哼一声,拿脚轻轻踢了一下阮舒的小腿,并拽了拽阮舒的手臂。
未曾料到他会如此,庄爻反应都来不及,阮舒便被惊醒了。
惊醒的时候还因为闻野拽的那一把,她的脑袋从庄爻的肩膀上滑落,身体差点栽倒,多亏了庄爻及时扶住她。
“姐,小心!”
阮舒抚着额头,尚有些迷糊,不过困顿消散了大半----这个针剂,她记得很早有一次她辣椒过敏,被傅令元带去陈青洲那里打针之后,也睡了挺久的。
庄爻见她反应迟钝,又唤了她:“姐?”
“没事。”阮舒摆摆手,坐正身体在椅座里。
庄爻恼怒地指责闻野:“你病得不轻!”
阮舒闻言也看向闻野。
闻野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睨着她,嗤声冷笑:“一刻都不消停。”
“??”没明白什么消停不消停的,阮舒也懒得去明白,直接无视他。
庄爻同样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