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过的平淡而单调。
除了每天接受x教授的治疗外,亚连并没有多少机会和其他人接触,偶尔会去听教授讲课,但和那些变种人孩子们也没有任何交流。
他们的态度没有任何的改变。
小淘气前两天还会来找他聊天,或者推着他在花园里转转,但是之后也没有再出现过了。
亚连可以猜到原因,所心里并没有什么情绪。
琴和斯科特的态度虽然有些缓和,但是依然没有兴趣和他产生任何交流,倒是奥罗罗每次在治疗之后都会主动送他回房间。
两个人虽然没有太多交流,但是算得上这座学院里唯一愿意接触他的人了。
“看来再过三四天的样子,你就能完全恢复了。”奥罗罗在身后帮亚连推着轮椅,微笑着说道。
亚连微微偏着头,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右腿基本上已经恢复了,只剩下左腿还不能动弹。”
奥罗罗稍稍移动目光,可以看到亚连线条柔和的侧脸。
经过窗边时,窗外灿烂的阳光映在他白皙的脸庞上,散发出淡淡的光泽,配上嘴角那微微上扬的弧度,这真是一幅美丽的画面。
奥罗罗不禁看得有些失神,这些天的相处他越发能感觉到亚连的干净与柔和,完全不像杀人不眨眼的虐杀者。
这是一个简单而纯粹的人。
她想到对方失去了记忆,所以他现在的一切都是失忆后所养成的,包括杀人。
他没有接受过普通人的教育,也忘记了作为一个人类基本拥有的道德观念,所以他才会对杀人这件事情没有一丝负罪感吧,因为他并不知道杀人到底是一件怎样的事情。
只要不是疯子或者是变︶态,当你真的经历了杀戮之后,多少你的心里都会产生负罪感,就算你是一名臭名昭著的罪犯,你的心里依然有着未完全泯灭的良知。
人在杀戮之后会产生许多变化,但是究其原因都是因为负罪感。
因为受不了内心的谴责,一些人选择接受惩罚寻找救赎,一些人选择用声色享乐来麻醉自己,更有一些极端的人干脆更加疯狂的杀戮借以磨灭内心尚未泯灭的良知。
但是当他们发现不断的杀戮并不能将良知消磨时,他们可能会崩溃,也可能朝着更加极端的方向前进。
例如靶眼,明显他选择用不断的杀戮来磨灭自己的良知,让自己变得冷血无情,可当他发现睡梦中那些幽魂亡灵依然不断纠缠着自己时,他才发现自己用依然被罪恶感束缚着。
他开始更加极端的杀人,杀人手法更加残忍血腥,就连小孩妇女他都毫不眨眼的折磨致死。
那么靶眼成功了吗,现在只有亚连知道。
“亚连。”
奥罗罗忽然问道:“你为什么不让x教授帮你找回失去的记忆呢。”
亚连被问的一怔,他抿了抿嘴唇仿佛想要说什么,可是最终却又低头沉默,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奥罗罗叹了口气,“好吧,你不想回答就算了。”
“抱歉,奥罗罗,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亚连歉意的笑笑。
奥罗罗无所谓的摊摊手,“谈不上抱歉,不过我大概也能猜出原因来,已经到了你接下来好好休息吧。”
亚连轻轻点头。
“对了。”
奥罗罗忽然想起了什么,背着身子转过头来,问道:“明天我们组织学生去文化馆参观,你要不要也出去看看。”
亚连偏头想了想,“你会帮我推轮椅吗。”
“当然。”
“可以。”
“那就这么说定了。”奥罗罗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带着满脸笑容转身离开。
亚连看着她迈着轻盈的步伐消失在转角,却是没有立即进房间,而是看向走廊的另一个方向。
感受到亚连望过来的目光,从墙角探出来的小半个身影飞快地缩了回去,再也不敢露面。
“你还是不肯出来吗。”亚连自言自语般轻声说道。
看着对方依然躲着不肯出来,亚连眼里露出一丝莫名的情绪,随即也不在意地推开门进入房间。
直到关门声响起,又过了一小会,墙角处才慢慢露出半张精致的脸蛋,一双眸子怯怯的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走廊。
确定亚连已经进了房间不会再出来,她才轻轻拍着自己那高耸的胸脯松了口气,从墙角挪着小碎步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露出自己娇小的身影。
准备离开的她,又回头望了眼那紧闭的房门,低着头失落的离开。
可是还没踏出几步,却又突然回头望向走廊尽头的房间,那道紧闭的房门。
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小手紧紧攥在胸前,屏住呼吸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站在亚连的房间门口。
她紧张的内心让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白皙柔嫩的脸蛋微微泛红,一双羞怯的眸子仿佛要滴出水来。
她一咬牙闭眼,猛地抬起手想要敲门。
可最后却又仿佛泄了气般无力的放下,低垂着眼帘失落的离开。
......
夜色静好,深夜无眠。
淡淡的月光从四格窗外挥洒进来,落在亚连苍白的皮肤上,越发显得白皙透明。
紧闭的眼眸微微颤动,仿佛它的主人正在经受多么残酷的折磨。
亚连缓缓的睁开眼,伸手抚着满是冷汗的额头,漆黑的眼眸一片黯淡。
他掀开洁白的被单,从床上爬起来,惦着已经可以活动的左脚慢慢移向自己的轮椅,打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