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把毛笔放下,搁在案牍上,等到试卷上的字迹干了一点之后,方淮拿起石砚压在试卷的一角。
火盆里的碳火红一片,散发出温暖的光芒,充斥在整个格栅当中,这温度十分适宜,不要太舒服了。
可是里面已经所剩不多了。
不过没关系!
方淮笑了笑,从身后的包裹当中取出一个小包裹,打开之后,里面放的的是慢慢的碳火。
他早就知道恐怕考试的场所碳火是不够用的。
方淮自然又不是真的实体,倒是不惧这严寒的,但是若是一会趴在桌子上睡着,少不了一些比较好心的考官担心,再给你叫醒就麻烦了。
自己若是中途被叫醒,岂不是白忙活了。
朝着火盆里加了点碳火。
噼里啪啦的火光愈发的大了,格栅里也更加温暖了。
方淮放好铺在桌子上的布料,然后选择了一个极为舒服的姿势,就那样直接啪了上去。
天色尚亮,整个考场当中是严肃而又紧张的氛围,每一个书生都是愁眉紧缩,面露思索之色,看着试卷上的考题,在揣摩其中意思,并且想着如何作答。
天气带着冷意,动的手指头都有些发僵发青,手中的毛笔都泛着一股凉意。
但是他们都在忍着,碳火有限,晚上更加的寒冷,这样珍贵而又紧张的东西,自然要放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才能用。
自然也没有多少人会像方淮这样一般浪费。
恐怕整个考场当中,白日之下,冒着火光,透露着十足暖意的地方只有方淮这里了。
站立在方淮不远处的衙役,感受着传来的丝丝暖意,忍不住稍微挪动了一下脚步,站在了方淮考试的门口。
衙役撇头栅当中。
火盆里是发出清脆声音燃烧着的碳火,通红一片,照亮了格栅,一个年轻的书生,趴在柔弱的衣料上睡的香甜。
“啧啧!”
衙役摇了摇头,感叹这书生把这考场当成温柔乡了,睡的真是舒坦。
也不怕误了考试,毕竟这可是科举考试,寒窗苦读十年的。
不过,这书生好不好考试反正也不关他的事情,毕竟和他没关系,自己就是看守的,这碳火倒是旺盛,还真暖和。
方淮的灵魄从身体上出来,自然也看到了衙役看着自己的状态,摇摇头鄙视的样子。
他轻笑一句,也不在意,随后走出格栅。
考场当中衙役纵横交错,也在巡视,但是方淮犹如进入无人之境,无人能看到,也无人能够打扰。
犹如这里的考官一样,在左右的观看。
这次他要做的是要把在城隍庙待过的几个人,考中。
这样到时候宣扬起来,才能够提升城隍庙的福气。
他径直来到王秀才的座位上。
王秀才一身白衣胜雪,犹如傲绝独立的寒梅,远看颇具风骨,一直手握拳撑住额头,一只手放在大岔开的双腿膝盖上,脸色带着凝重和沉思,目光直视,认真而严谨的看着案牍上的试卷。
任谁看到都会赞叹一句好一个翩翩公子。
这副姿态,这种行径,完全诠释了一种潇洒和睿智。
莫不是王秀才还真有过人之处!
方淮飘然而来,脚步悬空,随后弯腰一看。
顿时无语凝噎!
那试卷之上空空如也,竟然是豆大的字也没写上一个,倒是草稿的白纸上点缀了几滴墨水。
“我明明彻夜苦读,怎么忘了呢!”王秀才喃喃自语。
方淮讶然失笑,王秀才若是真有本事,自己考上了自己倒是省点事情。
可惜这是一个肚子里没有半点墨水的主,还是要自己帮忙啊!
方淮皱了皱眉,随后在考场当中巡视起来,片刻顿时眼睛一亮,看到了一个颇为具有才气的锦绣文章。
草稿纸上和正卷上都已经写的满满的。
就这个了,方淮拿起草稿纸就直接顺走了。
原本看着自己试卷的的秀才,目光一撇,顿时发现自己的草稿卷居然不见了。
顿时吃惊,随后左右找了一番,居然没找到。
出了奇了,这个左右,并无旁人,而且地方就这样大,怎么就无故消失了呢。
他想要呼喊,告诉衙役考官。
但是无凭无据,若是自己也找不到,说成自己故意寻衅滋事就得不偿失了。
哎!
叹了一口气,书生把刚才的念头压在心底,反正正卷上也已经誊抄完毕,丢了就丢了吧。
……
王秀才愁眉苦脸,活脱脱像一个干瘪的茄子,再也不复刚才的潇洒。
臣妾做不到啊!
十年寒窗苦读,就是要一朝成名天下知,醉枕娇妻美人膝。
可是,想不起来啊啊……
王秀才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脑子完全是一片空白有木有。
根本做不出来有木有。
真是他妈压力山大。
难道这一次又要落榜吗?
嘶嘶!
一个声音传来,王秀才下意识的低头一看,写满了黑字的试卷。
毫不在意的抬起头再次愁眉苦脸。
嗯?
刚才那是什么?
写满黑字的试卷?
什么鬼?
王秀才再次猛然低头,确实是写满了蝇头小字的试卷,拿起来,仔细端倪,这赫然是文章的答题。
自己可从来也没有写一个字。
可是这……这试卷那里来的。
真是奇怪!
实在太离奇,要不是忍着,王秀才就差点要喊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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