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低着头一言不语的模样,到底还是狠不下心,只能吃嗬吃嗬地喘着气,好半天,才看着席景煊咬牙切齿地说道:“那可是你弟弟!他可是你一手带大的!你比他大了足足九岁!”
两人亲密而特殊的身份,甚至让席景沛一时间来不及纠结自家弟弟喜欢上一个男人的事。他长叹一口气,有些颓然地坐在旁边的长凳上,抬手止住了席景煊的话,慢慢说道:“我早觉得不对了……就算你从小就宠然然,但他大了也一点没变化,反倒是变本加厉……”
看席景沛越说越荒唐,席景煊不得不开口:“就算我对然然没有那种感情,我照样会那么宠他的。”
他犹豫了半晌,又说出口:“我其实……也是刚刚,接到电话知道然然伤成这样,才真正意识到我喜欢他的。”
席景沛不再说话了。他从口袋里摸出两根烟,丢了一根给席景煊,两人靠在走廊尽头的阳台护栏上,看着外面漆黑如墨的天幕,轻轻吐出一口烟圈,继续听席景煊说道:“我之前就觉得我的情绪不太对劲了,不像是一个哥哥对弟弟的,……我对他的占有欲太强了。”
这是席景煊第一次和别人这样剖析自己的感情,他不大抽烟,但此时香烟里的尼古丁似乎能麻痹他的神经,让他不再那么痛苦。他抽了一口,又淡淡地说道:“我之前只是觉得我这是对自己带大的小孩儿的占有欲而已……结果今天这事一出来,我就知道,这事大条了。”
席景沛默默听着,等席景煊闭嘴了也没再说话。直到席景煊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席景沛才弹了弹烟灰,面不改色地说道:“星星喜欢季竹,你看出来了吧?”见席景煊点头,他才又说道:“你刚刚看然然的眼神,简直和星星看季竹的时候一模一样。”
那样专注而深情的眼神,让席景沛惊心不已。
两人就这样又沉默了好一阵,一直到这杆烟都快抽完了,席景沛才又问道:“那然然对你呢?”
说到这个,连席景煊自己都有一瞬间的困惑。
“我也不知道,”他说:“然然虽然很粘着我,但也保不齐是他从小都这样,现在只是习惯性这么做而已。”他将烟掐灭,丢进垃圾桶,又说:“他还小,还没定性,未来也有无限可能,我喜欢他,但我更是他的哥哥,我比他年长九岁,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心里都有数的。”
半天,席景沛才闷闷地说:“你要是真的心里有数,又怎么会产生那么疯狂又背德的念头和想法?”
闻言,席景煊忍不住笑起来。他笑得温柔,笑容中带上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喜欢这种事情,又哪里是能控制得住的呢?”
没再等席景沛说话,席景煊马上又说道:“你放心吧,如果然然不喜欢我,我会永远把这份感情埋在心里,除了你我,”他指了指席景沛,又指了指自己:“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然而席景沛听到他的保证,却忍不住皱眉:“你的意思是,如果他……”
“如果他也喜欢我,”席景煊嘴角一勾,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喜欢的人都喜欢我了,我为什么要放弃?”
好一会儿,席景沛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他此刻的嗓音有些哑,说话的速度也相当慢:“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不会帮你的。”
不阻挠,已经是他对这份背德的、不融世人的感情的最大的理解。
又在病房里坐了一会儿,席景沛便有事先走了。他走的时候盯着坐在床边,正看着谢玉然的眼神缱绻的席景煊好一会儿,才轻声叹气,无奈地离开。
席景煊从小就独立懂事,虽然脾气差了点,但两兄弟一起长大,感情也是相当不错。现在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席景沛恼怒的同时又忍不住心疼不已:就算谢玉然的户口并没有挂在席家,但两人毕竟是名义上一起长大的兄弟,更何况两个都是男人,甚至不用想,席景沛就能知道这是会在家里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然而,无论前路再怎么难走,始终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席景沛轻轻带上门,站在外面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才猛然回过神来。他脸上露出笑容,声音也顿时温柔了许多:“雪歌?嗯,对,已经没事了……”
谢玉然在片场因为威亚出事故而重伤入院的消息,在第二天就席卷了各大媒体网站的头条,微博上谢玉然的粉丝更是完全炸开来,一个接一个跑到谢玉然和顾以蓝的微博底下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事情,正待在医院,和席景煊过着二人世界的谢玉然完全不知道,也一点不想知道。这段时间与席景煊一起的生活,完全让谢玉然沉浸其中。因为谢玉然伤得重了,席景煊又不放心只留护工在这里,干脆把工作都带到了病房。
虽然两人一直住在一起,但因为工作忙碌,相处时间并不很多。这几天能全天在一起,谢玉然如同身置天堂,哪怕是躺在床上看席景煊工作,都觉得开心得不行。
然而工作还是要继续。在床上修养了十来天后,谢玉然便主动提出了要回到片场继续工作:“我的戏没多少了,我得快点回去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