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寺庙的和尚应该是极善于观察天气变化的。
“现在已经起风,雨还没有掉下,我们赶快下山,免得淋雨。”乔安龄道。
风越来越大,枫树枝叶乱摆,枫林如同一片红海,放才是风平浪静,现在波涛汹涌,红浪阵阵。
乔安龄见宁仪韵穿得单薄,便说道:“山上冷,起了风,便更冷了。宁姑娘,你走在我身后,可以避风。”
风极大,吹到身上,身出阵阵寒意。宁仪韵被大风吹着,身上起了鸡皮疙瘩,片刻功夫,这冷意便钻皮肤里钻了进去,宁仪韵便觉得身子里头也起了寒意。
她朝乔安龄看了一眼。
乔安龄只一笑说道:“走吧,跟好我。”
说罢,乔安龄便转过身,迎着风,往下山的路走。
宁仪韵亦步亦趋的跟在乔安龄身后。
风把乔安龄的袖口吹得鼓了起来,将他直缀的下摆,也吹了起来。下摆和袖口在风里急切的摇摆,发出朔朔的声响。
宁仪韵躲在乔安龄身后的一片儿空间,竟感觉不到疾风来袭。
她望着乔安龄高大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山道不长,走了一会儿,两人便回到了山脚下的凉亭。
刚到凉亭,雨就稀稀落落的下了。
定安侯府的马车及时驶了过来,乔安龄便请宁仪韵上了马车,将她一路送回了珍珑棋馆。
宁仪嘉回了宁府,就被宁卢氏叫到了清宜院的厢房。
“仪嘉,快过来,”宁卢氏见宁仪嘉进了门,就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到身边。
“娘,你这么急着喊我过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宁仪嘉疑惑道。
“有,有,有急事,”宁卢氏一脸的笑意,说道,“快坐下。”
宁卢氏把宁仪嘉拉到圆桌边,按了按她的肩膀,把她按到座位上,自己在旁边的另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
宁仪嘉见宁卢氏一脸喜气,不禁问道:“娘,究竟是什么事啊?”
“仪嘉啊,娘帮你寻了一户好人家,”宁卢氏说道。
“啊?”宁仪嘉讶异了喊了一句。
“啊什么?娘觉得这户人家不错,这后生也不错。娘跟你说道说道啊。”
闻言,宁仪嘉脸微微红了一些,说道:“嗳,娘,我听着。”
“是吏部侍郎李大人的长子,”宁卢氏说道,“这李大人啊,是吏部侍郎,正四品的官,品阶比你父亲高上一些,你嫁过去,也算是高嫁。
这李大人的长子啊,名叫李贤州,今年十九岁,比你大三岁,年纪正是相当。
你别看他才十九岁,今年已过了殿试,已经是进士了,名次我也打听过了,在一百名左右,虽然算不得顶尖,也算可以了。
他明天就开始当官了,吃皇粮,拿俸禄。”
“是什么官职?”宁仪嘉问道。
“原本啊,像他这样,刚刚考出科举,名次又算不得顶尖的新科进士,是要外放到地方上去做官的,不能留京。
但他的父亲李大人就是吏部侍郎,吏部就是管天下官员调度的,靠着他父亲的关系,李贤州不用去地方上熬,直接进了吏部。
当了一个吏部的书实,正七品的。”
“七品?”宁仪嘉低了低头,“品阶有些低了。”
宁卢氏呵呵笑了起来:“刚刚进官场,这品阶自然是高不了的,但是别忘了,他爹是吏部侍郎,只要他认认真真的干事,不要出什么大差错,将来有了资历,升到个五品应该没关系。”
宁仪嘉默了默:“是嘛。”
她心中暗道,就算是正五品,也不算什么大高,她爹宁贺就是个正五品的官,还不就是个普通的官员,在京城里一抓一大把。
“最主要啊,那后生我见过,”宁卢氏接着说道,“年纪不大,看着就觉得稳重踏实。
娘打听过了,他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嗜好,是个夫君的好人选。”
宁仪嘉低着头,不说话。
宁卢氏便接着说道:“过一会儿,那李大人会带着他的儿子李贤州来拜访你爹。你就躲在屏风后面看着,悄悄的看上那个后生一眼,看看是不是看的上眼。”
宁仪嘉沉默了片刻,点了下头:“好,娘亲。”
母女刚刚说完话,门口佟妈妈就喊了进来:“夫人,大小姐,外院那边儿派了管事通传,说是吏部侍郎李大人来了,让夫人和大小姐去一次。”
“嗳,来啦。”宁卢氏朝外头喊了一句。
她乐呵呵的拉起宁仪嘉的手,说道:“仪嘉,走,跟我去正堂看看。”
“好,娘。”
宁仪嘉应了一声,站了起来,跟着宁卢氏去了正堂。
一路上宁卢氏满面春风,宁仪嘉神色淡淡,默默不语。
出了二门,宁卢氏带着宁仪嘉从正堂的后门,走进正堂,躲在正堂里事先摆好的一架山水木雕屏风之后。
宁卢氏向宁仪嘉使了个眼色,让她偷偷的看上一眼堂中的景象。
宁仪嘉点了一下,放轻了步子走到屏风的边缘处,朝外看了一眼。
这一眼,宁仪嘉十分失望。
堂中坐了三个人,除了她爹宁贺以外,还有一老一少。
宁仪嘉心里清楚,这老的就是吏部侍郎李大人,而这年轻人应该就是宁卢氏刚才同她说的,李大人的嫡长子李贤州了。
这李贤州长的确实老成持重,而且过于老成了,说是只有十九岁,看着却有二十五六。
长相也是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