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农活多,我也没有正经上过学,只是空闲的时候,会在门口听上一耳朵。
私塾的先生是个好人,没有赶人,我就那么学了几个字。”
“原来是这样,”宁仪韵道。
宁仪韵见这戚初九口齿清晰,为人机灵,还会识字,又感动于他照顾弟弟,爱护弟弟的一片诚心,便想着帮一帮这戚初九,而且她现在也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姑娘,救了圆豆,就是我们兄弟二人的大恩人,以后初九就是姑娘的奴仆,为姑娘做牛做马,”戚初九说道。
宁仪韵问道:“你来京城那么久,为什么不去找点事情做,比如帮人打杂之类的,也好赚点银钱养家,总比当乞丐好。”戚初九凄苦说道:“我也想给人打杂赚银子,可是人家一见我是来路不明的乞丐,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直接打发我走。
有几个正经商户愿意雇佣我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乞丐?
就算偶尔碰到一两个好心的,愿意雇佣我,一见到我还有个几岁大的奶娃娃要照顾,也不会用我了。
圆豆还小,我不能丢下他不管。”
“原来如此,”宁仪韵说道,“我不跟你签卖身契。”
“啊?”戚初九惊讶道。
“我带你去一家铺子,你可以去那家铺子当个伙计?”宁仪韵说道。
戚初九怔怔的,仿佛无法相信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娘不用我卖身,还让我当伙计。”
“对,伙计,每个月给月例钱的伙计,”宁仪韵说道,“干的活是在堂中招待客人,端茶送水,迎来送往,人要机灵,腿脚要勤快,你可是愿意?”
戚初九万分欣喜:“愿意,愿意,我自是愿意的,自是愿意的。”
“恩,”宁仪韵说道,“那你一会儿跟我去那铺子。”
戚初九心里激动,他也想过上好日子,也想让圆豆过上好日子,不用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他立刻道:“姑娘放心,初九哪里敢不尽心尽力?”
“恩,好,”宁仪韵轻轻应了一声。
只是戚初九又想到了圆豆,便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娘,那圆豆,圆豆我是要带着的。”
宁仪韵和善的笑了笑:“放心,圆豆跟着你一起住在铺子里,白日你在铺面里干活,他在院子里玩耍,我和我娘都会照顾他的,太阳落了山,铺面打了烊,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戚初九眼眶里有些泪意:“谢谢姑娘大恩。”
宁仪韵摆摆手:“走吧,进医馆,郎中应该已经看好病了。”
“嗳,是。”
戚初九忙不迭跟上了宁仪韵的脚步。
他喊住了宁仪韵:“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姑娘。”
“我姓宁,你就跟别人一样,叫我一声宁姑娘就是了。”宁仪韵说道。
戚初九跟着宁仪韵进了医馆,戚圆豆已经醒了,脸上不健康的潮红还没有褪去,一双大眼滴溜溜的看着,在瘦小的脸上分外明显。
郎中正巧刚刚开好方子,看到宁仪韵和戚初九走过来,就起身,把药方子递给了宁仪韵。
郎中说道:“两位去柜台,按照这方子抓药吧。这小姑娘的风寒比较严重,有拖了些时日,只有用重药才能压得下来。
所以我这方子开得有些重,但这药却不能长久吃,只能吃三天。
三天之后,要换别的药方才行。不然的话,药太重,这小姑娘的身子也承受不起。
切记切记。”
“好的,郎中,我们这就去抓药。”宁仪韵说道。
宁仪韵让戚初九在原地看着戚圆豆,自己去抓了药。
抓好药,宁仪韵提着两包药,走回戚初九和戚圆豆的身边。
“你们平时住在哪里?”宁仪韵问道。
戚初九道:“住在隆升街附近一座石桥的桥洞底下。”
宁仪韵叹了一口气,说道:“天气越来越冷,圆豆又染了风寒,你们如果再住在桥洞底下……你们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安顿去。”
戚初九忙道:“谢谢,谢谢宁姑娘。”
“姐姐,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安顿啊?”戚圆豆轻细的声音因为风寒有些沙哑。
宁仪韵朝戚圆豆和蔼的笑了笑,放柔了声音:“去我家里。”
她转头对戚初九说道:“我家中屋子也不多,还有几间东西向的平房空着,你们可以住其中一间。”
戚圆豆欢喜的说道:“姐姐是天底下最好心的人,也是最好看的女子。”
戚初九神色显然有些激动,少年人半垂了头,说道:“谢谢宁姑娘,给个地方可以避风遮雨。”
宁仪韵说道,“抱好小圆豆,跟我走。”
“嗳,嗳,”戚初九抱起戚圆豆,跟着宁仪韵出了医馆。
三个人在隆升街上走了一会儿,宁仪韵突然看着戚圆豆,对戚初九说道:“小姑娘?”
刚才郎中口口声声说戚圆豆是个小姑娘的,宁仪韵当时心下就了然,这个戚圆豆不是个小男孩,而是个小姑娘。
戚初九有些心虚,有些紧张,他确实隐瞒了戚圆豆原是女孩的实情,他怕宁仪韵怪罪她,当下就道了歉。
“宁姑娘,抱歉,圆豆是个姑娘家,之前一直隐瞒着,实在因为无奈。
我和圆豆都是以乞讨为生的,圆豆生得好看,如果让人知道圆豆是姑娘家,我怕有人对她会生什么歹意,把她骗了,拐了,或者抢了去,弄去一些腌臜地方养大,再让她去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