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装了两支簪子,一支莲花纹的素银簪子,一支鎏金蝴蝶簪子,另有一对珍珠耳珰和一对玉葫芦的耳坠。
这些首饰比宁仪韵首饰盒里的那些木簪花贴之类,不知好了多少。
宁仪韵拿起一对玉葫芦耳坠,捏在手里来回把玩。
突然得了这些首饰,对于刚刚发现自己一穷二白的宁仪韵来说,可以说是发了一笔小财,但宁仪韵心里却欢喜不起来。
倒不是宁仪韵不喜欢这些首饰,好东西她自然是喜欢的,可这些东西……
宁贺这个时候给她……
女儿生下来之后,不闻不问,十五岁及笄了,突然想起来送首饰了,联想之前,宁贺给她妆花缎衣裙,又想把她送给乔安龄为妾的事,宁仪韵心里基本肯定,宁贺已把她当做一件昂贵的物件,好将她送出去,当成礼物,换取仕途上的资源。
乔安龄拒了宁贺,她只是暂时安全了,若是有利可图,宁贺会毫不犹豫的把她再送出去的。
发簪也好,耳珰耳坠也好,给了她,让她装扮起来,碰到恰当的时机,也可以随时将她送人。
她就是一个漂亮的物件,而这些首饰,连同那件妆花缎都是物件的包装。
宁仪韵看着梳妆台上摊开的首饰,默默叹了一口气。
她该怎么办?
“仪韵,仪韵,你在里头吗?”苏芝如在门口喊道。
“在的,娘。”宁仪韵应了一声。
苏芝如推了门,走了进来:“仪韵啊,我给你做了一双新鞋,我在鞋子上绣了两朵芍药,年纪大了,手脚就慢,这两朵芍药竟然绣了好几天才绣好。”
“娘,这两日你一直在屋子忙女红,是给我做鞋,”宁仪韵拉着苏芝如的手,把苏芝如拉到身边的木凳坐下。
“嗳,你那新得的衣裳,料子华贵,却没有一双相配的鞋,原来的那双鞋太素净,和你的衣裙不称,我就给你做一双好看些的绣花鞋。”
苏芝如把鞋子递给宁仪韵:“仪韵,你快试试,看看合不合脚?”
宁仪韵摸了摸鞋头一对黝紫色的芍药花,一针一脚细细密密的将芍药花的形态勾勒出来,花瓣由内而外,由浅而深,细腻雅致,十分有神韵。小小两朵芍药花,却是费许多心思。
宁仪韵心里感动,抬头道:“娘辛苦了,我这就试试,这就试试。”
她拿起芍药绣花鞋,弯了腰,就往脚上套。
“咦?簪子?耳坠子?这几件样子倒是好看,不记得你有这几件首饰。”
宁仪韵正在换鞋,听到苏芝如疑惑的声音,便迅速把鞋子穿好,说道:“嗳,刚刚叶妈妈送来的,说是老爷让夫人给我的。”
“老爷让夫人给你的?”苏芝如讶异的问了一句,又欣慰笑了起来,“看来娘料想的是不错了,你要婚配了,老爷和夫人想着你,要你好好打扮打扮。”
“娘,”宁仪韵打断了苏芝如的话,“娘,这鞋子正合适,不大不小,穿着很舒服。”
“我看看。”苏芝如目光从梳妆台台面移到了宁仪韵的脚上。
宁仪韵拉起褶裙,抬起脚,把鞋子露在外面,晃来晃去。
“恩,合脚,好看。”苏芝如道。
“是娘手巧。”宁仪韵道。
“穿了新鞋,再带上新发簪,”苏芝如说道,“恩,配那支莲花纹的银簪子正好,打扮打扮就真是个大姑娘了。”
宁仪韵忙扯开话题:“娘,现在时辰还早,你做了几日的女红,这几天都没跟我好好说说话,这会儿,不如跟我说说话吧。
就说说娘儿时的事情。”
“我儿时的事情?”苏芝如问道。
“嗳,娘不是宁府的家生子,是从外头买进府的。那您跟我讲讲您小时候的事情,还有您家里为什么把你卖到宁府里来?”
宁仪韵知道苏芝如不是家生子,是因为家道中落,而被卖进宁家的,她也听苏芝如提起过,苏芝如在宁府外还有一个弟弟。
其他的,她就不知道了。
苏芝如脸色倏地一变,笑容顿时消失不见,娥眉染上一层淡淡的忧伤:“不提也罢。”
宁仪韵追问道:“怎么了?娘,您就同我说说吧,女儿想知道娘从前的事。”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也不是值得说的好事儿,所以娘也一直不想说。”
苏芝如叹了一口气:“不过你既然想知道,嗳,你也长大了,我就同你讲讲。”
宁仪韵连忙点点头:“娘,您说吧。”
宁仪韵从苏芝如那里知道了她的身世。
苏芝如原本是富商之家的女儿,她的父亲虽只是一介普通商户,但家底十分丰厚。
苏家家中殷实,苏芝如从小吃穿用度都没有受过委屈。
苏芝如的父亲没有妾室,她的父母生了一儿一女,苏芝如是长姐,下面还有一个比她小八岁的弟弟。
在苏芝如十四岁那年,苏家出了事。
京城出了一件贪案,苏家受到了牵连,说是苏芝如的父亲向那贪赃枉法之人行了贿。
“我爹娘都被关进了牢里,人被打了板子,还被抄了家,连宅子都被查没了,”苏芝如说道。
“竟有此事?”宁仪韵问道。
“我记得我爹娘一直说,我们苏家是被冤枉的,他们没有行贿过,”苏芝如说道。
“冤枉的?”宁仪韵讶异道。
“我爹娘一直这么说,我信他们。”苏芝如道。
宁仪韵沉默了片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