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仪韵摇摇头:“嗳,我不怕,就是突然见到这么惨烈的死法,有些心悸。”
“恩,你怎么看出来是洪庭的?”乔安龄问道。
宋修书也向宁仪韵投来目光,已经而立之年的男人,看向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子的目光中,露出疑惑,还隐隐透出钦佩之意。
手中传来乔安龄温和的体温,宁仪韵的心情平缓不少,她稳住心神,缓缓解释起来。
“我第一次见到洪庭的时候,就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不过说不上来,这不对劲在哪里。一直到方才……”
宁仪韵顿了一顿:“方才,李超和宋先生起了争执,李超要热水沐浴,宋先生不答应。”
宋修书点头:“这有什么不对的?”
宁仪韵点头:“我们之前一直怀疑李超的身份。他自称是尚书之子,但是穿着简朴,甚至看着有点寒酸,怎么看都不像是富贵人家的子弟。
我们都怀疑,他是为了让我们放他走,才拿出尚书之子的幌子。
但是,若不是出身富贵,他怎么会那么强烈的要热水沐浴,定是因为他平日是有每日沐浴的习惯的。”
乔安龄轻声,“恩”了一声。
宋修书沉思片刻:“莫说贫苦人家,就算一般小富之家,也没有这个条件每日沐浴的。”
宁仪韵点了下头,这个时代毕竟不是她前世,有热水器,在大楚朝沐浴洗澡,都很麻烦,尤其是秋冬之际,要烧不少热水,为了防止水凉,还要不停的烧热水加热水。
能养成每日洗澡习惯的,一天不洗澡就觉得难受的,一定是极为富贵的人家。
这李超大约是因为出门在外,要隐藏身份,不显富贵,所以穿的寒酸。但是就算穿的再寒酸,一个人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却是不会变的。他既然有沐浴的习惯,连出门在外,也要每日沐浴,可见是富贵人家的出身。
所以宁仪韵以为他说自己尚书的长子,约摸是真的。
乔安龄略一思索,也明白了宁仪韵的意思:“看来李超确实出身富贵。”
“夫人心思慧敏,属下竟然没有想到,”宋修书说道,“那夫人怎么看出洪庭的破绽的?”
第237天色不早,回屋休息
“宋先生还记得刚才洪庭和李超说的话吗?”宁仪韵笑了笑说道。
宋修书陷入沉思:“洪庭的话?洪庭教了李超怎么节省用水,来擦浴。”
宁仪韵微眯了眼,桃花眼露出狡黠和几分小得意,看到乔安龄不禁莞尔。
“宋先生,您想啊,按照洪庭所说,他也是出身富贵之人,家里是京城大商户,不仅锦衣玉食,而且还有各种奇珍异宝,这样的人平日怎么会想得到节省用水。刚才洪庭教李超节省着用水,竟是脱口而出的,显然是有过这样的经验。听他的口气,仿佛经常如此。”
宁仪韵顿了顿,接着说道:“一个人的衣着可以改变,但是生活习惯很难改变,比生活习惯更难改变的却是一个人的思维方式。别看这洪庭穿锦袍系革带,他一定不是什么富贵人家。
我之前便觉得洪庭看着有些奇怪,又说不上奇怪在哪里?直到刚才,我才意识到,是人的气质。富贵人家的子弟,那种气质是用银子供养出来的。洪庭却没有,他穿着华服,就像是穿着旁人的衣服。
意识不对之后,我又借着月色,好好的观察了一番洪庭。”
“还请夫人赐教,”宋修书对宁仪韵拱手行了一礼,这一礼带着心悦诚服的意味。
“宋先生不必客气,”宁仪韵摆了下手,“虽然是晚上,好在月色好,院子里又有长明灯,倒也能让我看的清楚。
我看到洪庭的手。”
“手?”宋修书疑问。
宁仪韵点头:“洪庭走路摆手之间,我看到他虎口之中有茧子。如果是读书人的话,通常手指上会有茧子,就算是生意人,谢谢算算的,手上的茧子一般也是长在指关节上的。
虎口之中会长茧子的人,不是匠人,就是练武之人。”
“原来如此。”宋修书叹道,“夫人心思缜密,观察入微。”
宁仪韵笑眯眯的说道:“宋先生过誉了。”
乔安龄看着宁仪韵微微,眼中透着柔柔的光点:“宋先生,说的没错,仪韵,你接着说。”
“好,”宁仪韵说道,“洪庭不是出身富贵之人,说明他说的自己的身份的假的。虎口中的茧子,又说明他极有可能是练武之人。这两项加起来,足以让我怀疑洪庭就是偷盗官银之人。”
“确实,”乔安龄颔首。
宁仪韵接着说道:“所以,我便立刻来找你,让你再搜查一便洪庭的屋子和洪庭全身。不过,我也不是很肯定,一定能搜查出来。不过再搜查一遍,也不费事,万一搜出来呢?”
乔安龄忍俊不禁,轻咳一声:“倒是真的搜出来了。”
宋修书指了指地上已散乱成碎片的床问道:“夫人是怎么发现床有问题的。”
“这床有问题,不是我发现的,是洪庭告诉我的,”宁仪韵浅笑道.
宋修书望着宁仪韵,语带疑惑:“洪庭告诉的?”
“洪庭伸手不错,偷盗的本事不错,也抱了必死的决定来的。不过他心智还差了点,也不太会演戏。”
宁仪韵咯咯笑了两声,清脆悦人的笑声,格外好听:“从节水沐浴的说辞,就可以看出洪庭心智一般,要不然也不会露了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