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貌寡淡。
她的母亲宁卢氏长得不怎么样,同宁仪韵的生母苏芝如相比,那简直是云泥之别。她的父亲宁贺长得也一般。所以她姿色也十分平常,比起宁仪韵来,那是差了远了。对此,她心里清楚得很。
不过心里清楚,和被人这样说出来,却是两回事。
宁仪嘉的手攥住短衫的下摆,挺括的竹纹锦缎被生生的揪出了几道褶子。
第6章 见她眼波流转,他微怔
宁仪韵瞟了一眼宁仪嘉皱起来的马面裙,轻轻摇了摇头。
芸香作为宁仪嘉的贴身丫环敢用这样的态度对她,不是得到宁仪嘉的授意,至少也是得到她默许。
宁仪嘉这样放任自己的丫环对她出言不逊,那就别怪她暗讽宁仪嘉长相平庸了。
转回视线,宁仪韵重新看向那一片热烈的芍药。
芍药被金色柔和的夕阳笼罩,热烈的颜色披上一层柔软的轻纱,中和了艳丽,显出几分温暖的感觉。
傍晚的凉风袭来送来阵阵花香。
宁仪韵做了个深呼吸,这景色真美。
宁仪韵和宁仪嘉站在花圃的一侧,看着花圃里的芍药;花圃的另一侧,立着一块巨大的奇石。
这块奇石造型古怪别致,中间还有一个小洞。
而奇石之后,站着的是正是乔安龄。
乔安龄听到宁仪韵和宁仪嘉主仆的对话,也不以为意,不过就是内宅女眷为了一匹妆花缎发生的争执,没什么大意思。
只是不经意间,乔安龄的目光穿过了奇石当中的小洞。
透过小洞,他看到了奇石外的景象。
黄昏之中是一片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的芍药花。
而比芍药花更吸引人注意的,是藕底紫花,在夕照下流光溢彩的妆花缎襦裙。
而比妆花缎襦裙更引人瞩目的,是穿着妆花缎的美人。
不过十五六的年纪,白皙的皮肤透出晚霞般的红晕。一双桃花眼映着天上的彩云,地上的芍药,波光流转,秋水潋滟。
眼角微微上翘,透着几分舒适,几分狡黠,几分说不出的风情。
乔安龄怔了怔。
他急忙收了视线,将目光转到另一侧的假山。
——
宁仪嘉站在宁仪韵旁边,心里发堵,没有得到妆花缎,还被庶妹暗讽她姿容平庸,这滋味真不好受。
奈何宁仪韵说的比较隐晦,而且因为芸香的事情,她又理亏在前,这会儿,她也不好发作。
宁仪嘉站了一会儿,就待不住了,跟宁仪韵说了句,还有事,就离开了。
宁仪嘉走后,宁仪韵又站了一小会儿,便从相反的方向,也离开了。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
厢房中,宁贺亲自服侍卢修远换上了新衣裳。
“岳父,衣裳换好了,”宁贺说道,“岳父,您说这定安侯是什么意思?
小婿这光禄寺少卿的五年任期……到今年年底,任期就满了。”
宁贺小眼转了一下,接着说道:“岳父,光禄寺卿李大人今年已是古稀之年,他告老还乡的折子已经递到皇上那里去了。
不出意外的话,皇上应该会恩准的,说不定,让李大人告老还乡的圣旨已经在拟了。
如此一来,这光禄寺卿的位置就空出来了。”
宁贺现在担任的官职叫光禄寺少卿,他想升任的那个官职叫光禄寺卿。这官名儿只差了一个字,“光禄寺卿”比“光禄寺少卿”,少了一个“少”字,但官位却是相差许多。
光禄寺少卿是正五品的官职,而光禄寺卿则是从三品的高官官职,统领整个光禄寺。
卢修远沉吟道:“此事,我已经知晓了。
光禄寺卿是从三品的官职,你现在任的光禄寺少卿是正五品的官职,想从正五品的官位,直接升到从三品的官位,这也不是一件易事。”
卢修远顿了一下,甩了甩袍子的下摆:“我会尽力为你周旋。
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想法子牵了线,请乔安龄一起到你府上做客。
若非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以为你能请得到乔安龄到你府上做客?”
卢修远说得十分不客气,宁贺半点没有生气,反而点头哈腰:“岳父对小婿不薄,小婿心里明白。日后,与私,定会竭力孝顺岳父,与公,也定当肝脑涂地为岳父效命。”
卢修远见宁贺这一番衷心表得不错,点了下头:“恩,你我翁婿,关系不比寻常,我自然是要帮你的。
不过这光禄寺卿的官位毕竟是要统领整个光禄寺的,这要皇上亲自定下的,就算我是丞相,也定不了的,我也只能保举你。”
“这……”宁贺迟疑道,“那我……”
卢修远呵呵一笑:“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由我保举,成事的可能是极大的。”
“是,岳父。”
“只要,”卢修远接着说道,“只要他不反对。”
“岳父是说定安侯?”宁贺问。
卢修远点了下头:“就是定安侯。
定安侯虽然年纪轻,但放眼整个大楚朝,能与我有一争之力的,就只有这定安侯了。
而且他极得皇上信任,他若是在皇上面前出言反对,你想得到光禄寺卿的职位,就难上加难了。”
“岳父,那您看这定安侯到底是什么意思?”
宁贺迟疑的问道,“我这庶女的姿色,也算是顶尖的了,方才,我说要把她送给定安侯当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