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本官纳妾,也是喜事一桩。
若还是顽固不化的要同本官作对,呵呵,过一会儿,苏掌柜,你就在牢里头,同衙役们说话去。”
正在此事,堂中响起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子声音:“刑大人。”
邢栋朝那声音的主人一看,便看到一身素锦直缀的乔安龄。
乔安龄头上的幕离已不知去了哪里,瑞凤眼,远山眉,下巴的胡须刮的光洁,透着淡淡的青黑。
面如冠玉。
邢栋看到乔安龄,流露出讶异之神色。方才,他的注意力都在苏承庭和宁仪韵身上,并没有注意周围的情景,这会儿乍然看到乔安龄,他心中十分惊讶。
定安侯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管怎样,定安侯是朝堂中所有人都不想得罪的两个人之一。
邢栋确实是朝堂的高官,不过同乔安龄和卢修远这样的级别来说,还是差了许多。
他自然知道,眼前的乔安龄是他得罪不起,也不能得罪的。
反应过来之后,邢栋便立刻收了脸上的戾气,捂着还有些发疼的胸口,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殷勤的笑了笑:“原来是侯爷当面,真是失敬失敬。”
乔安龄浅笑道:“在这里巧遇邢大人,真是幸会幸会。”
邢栋侧过身,指了指他刚才坐的椅子,说道:“侯爷快请坐,侯爷日理万机,身子金贵,怎么能站着?快请坐。”
乔安龄颔首应了一声:“恩。刑大人也坐。”
说罢,他便坐到了邢栋刚才坐的位置上。
“嗳,嗳。”邢栋忙不迭应声,却是等乔安龄坐稳了,才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侯爷,是来看围棋大比的?”邢栋寒暄道。
“嗳,这里有我的一位友人,今天又是围棋大比,所以就来看看。”乔安龄说道。
“这里?”邢栋笑道,“原来这堂中有侯爷的友人。”
“我的友人确实在堂中,”乔安龄远山眉微微上挑,“刑大人可知,堂中哪一位是我的友人?”
邢栋说道:“这老朽可不敢瞎猜,不过老朽知道,既然是侯爷的友人,定然是一位人瑞人杰。”
乔安龄朝邢栋看了看,呵呵一笑,说道:“刑大人说的,也有些道理。”
邢栋凑过去问道:“也不知侯爷的友人究竟是谁?”
乔安龄伸出一只手,节骨分明的手指向了站在一边儿的苏承庭。
苏承庭愣了一下神,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反应不过来。
邢栋骤然变了脸色,嘴边的肌肉抽了两下。
乔安龄浅笑道:“我的友人就是这珍珑棋馆的苏掌柜。”
他顿了顿,笑道:“刑大人,我方才听到刑大人说,要把我这位友人送官,我想着你们大概是有什么误会,所以便来问问。”
邢栋听乔安龄这么一说,心下明了,这乔安龄是有心要维护这个珍珑棋馆的掌柜,苏承庭。
对于乔安龄,他自是不敢硬来,但是他心中又十分不甘,不甘心就这么咽下这口气,更不甘心放弃这个纳宁仪韵为妾的机会。
于是,他便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侯爷,你这友人打伤了我,可怜老朽年纪一把,被重伤成这样,还不知道会落下什么病根。”
乔安龄向邢栋招了下手:“刑大人附耳过来。”
邢栋不明所以,就凑了过去。
乔安龄轻声道:“我记得去年有几位江南的官员,年底考评原本只是合格。
后来,这考评进了吏部,从吏部出来的时候,却成了优等。
江南富庶,这几位江南的官员在那里为官多年,想来银子也挣了不少。
不知道,他们弄来的银子,有多少是进了刑大人的口袋。
怪不得,刑大人出手如此大方,纳个妾,一出手,就是千两纹银。”
邢栋脸刷的一白。
大楚朝官员每五年评定一次,是由官员的直接上司评定,再由吏部进行审核确定。
通常来说,吏部一般都不会驳回官员上司对下属的评定。
万一若是不同意,也是提出疑问,让官员上司重新审核,或者让官员上司提供依据。
断没有吏部直接改了考评结果的道理。
可是去年年底,邢栋收受了几个江南官员的贿赂,直接把考评次第从合格改成了优等。
这事儿若是被人发现了,那他官位不保不说,而且还会因为受贿而下狱。
这件事,被乔安龄突然说出来,邢栋骤然一惊,混身冷汗直冒。
乔安龄笑了笑,指了指一边儿的苏承庭,说道:“我这位友人,喜欢跟人切磋武艺,也许是认错了人,把刑大人当成了平时练武的友人,所以才出了手,没想到竟然伤了刑大人。
其实这就是一场误会,刑大人何必小题大做,送官就免了吧。”
邢栋已是吓得冷汗淋漓,满脑子都是刚才乔安龄说的话,哪里还敢说个不字?
他连声说道:“侯爷说得是,侯爷说得是。”
“好,既然刑大人也这么说,那打人这事儿,就是没有发生过,”乔安龄说道。
邢栋用袖口擦了把额头的冷汗说道:“侯爷说的是,侯爷说得是。”
乔安龄说道:“既然事情解决了,我便不送你出去了。”
这便是逐客令了。
邢栋岂敢不尊,起了身便道:“如此下官告退了。”
邢栋带着伤,满身狼狈,匆匆出珍珑棋馆。
梅香雪朝邢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