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让大夫人亲自来提亲,还护着我南下,因为有孕他下船连家都没回便来商议婚事,这处处不都是为我着想吗?您放心,我会过得很好的,定不叫您操心。”
“傻孩子!”沈氏心软了,慈爱地叹了声。“我不怕操心,哪怕为你操心余生我也愿意,我只要你过得好。”
“若是如此,那您更该让我嫁他了!”容嫣含笑声音软糯糯地道了句。
如此沈氏还能说什么,孙女这般愿嫁,她只得道:“都依你吧。”
说罢,瞧着她满足的模样,她又无奈摇头,叹声道:“依是依你了,我也盼着你们恩爱,不过真的哪日他待你不如曾经,千万别在自己扛了,告诉祖母,祖母接你回家。”
这话一落,原本兴奋的容嫣再忍不住了,蓦然伸臂抱住祖母扎进了她怀里。其实容嫣早便想这么做了,可碍着礼数她不敢,如今没人在她才不顾那些。祖母怀里暖暖的,深沉的熏香让她莫名地心安,心安到想到要离开祖母她鼻子酸酸的,眼泪流了出来,不住地抽搭。
沈氏笑了,拍着她背温慈道:“别哭了,哭坏了你不打紧,若哭坏了我的小玄孙我可不依了。”
不说倒好,这一说容嫣哭得更厉害了,她是幸福的。有爱人有亲人,容嫣突然觉得这辈子值得了。
方才去稍间时沈氏是冷着张脸的,回来颜色依旧没好看多少。她肃然对着虞墨戈,道这婚事她应下了,七夕可以,但该有的风光半分都不能差,绝不可因匆忙而亏了容嫣。
五天,这要求可有点高。不过是自家老太太,大伙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笑容可掬地对虞墨戈解释道:老太太这是爱孙女心切,多体谅,多体谅。
虞墨戈全然不在意,唯是含笑点头,笃定地望向容嫣,目光温柔似水……
……
得消息孙儿从江南回来了,虞鹤丞一早便在禄庆堂等着,直到傍晚时分才见了他人。听闻他回京便先行去了叶府,虞鹤丞心情复杂。难得见孙儿对谁这般上心,知道这姑娘对他意义非凡,可想到她的身世,他做祖父的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不过大儿媳说得对,他不是个不理智的孩子,选择她必然有他自己的原因,只要他喜欢便好,况且他的性子谁又扭得了呢?
正想着,虞墨戈到了。
给祖父请了安,虞墨戈简单地询问了几句家人,祖父道除了宁氏还未从虞晏清被流放的哀伤中走出来,其它都好。于是又打听了田嵩的案子如何,虞墨戈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与祖父讲了。祖父沉默须臾,沉重点头,道他做得对,秦大人是个耿介之人,朝廷需要这样的人。不过至于之后孙儿要如何办,他没多问,他相信虞墨戈自有打算。
然作为武将,二人还是忍不住聊起了沿海倭寇。虞墨戈将见所见所闻尽数道来,忧心颇重。
而虞鹤丞的心思都在孙儿身上,瞧得出他是真的走心了。自打他入仕,虞晏清离开后,他渐渐从浑噩中走了出来,恍若换了个人。不,应该说是恢复了往昔的模样,甚至比曾经更成熟沉静了。虞鹤丞欣慰,有些事也该与他商议了。
“晏清被流放,此生怕是都回不来了。虞家的爵位还是要有人来继承,明个我便上书,请求列你为世子。”
其实一直在虞鹤丞心里,虞墨戈才是合格的爵位继承人,若非当初儿子虞琮坚持,而虞晏清又是长子,他绝不会让他做世子的。
虞墨戈沉吟片刻,随即淡淡道:“祖父还是把世子之位给孤鸣吧。”
虞鹤丞没想到他会拒绝,一时惊忡。虞墨戈镇定地看着祖父解释道:“我明白祖父心思,兄长流放,二哥是庶出,大房只有我自己了。可我不能继承爵位,皇帝限制我带兵出征,我此生都任不了武职了,英国公府是武勋世家,我如何能传承。我不能让虞家停滞在我手里,还是让四弟做世子吧,他和二叔在神机营,再合适不过了。”
“皇帝既然能让你入仕,又没有因虞晏清的案子牵扯英国公府,你怎知他哪天不会恢复你的武职呢?孤鸣再合适也不及你。”
虞墨戈无奈摇头。武官是囚笼外的野兽,文官则是指尖上的蚂蚁,就算捏不住,它也翻不出手掌心来。除非入阁为相,但皇帝会让他登上那步吗?不可能。他们真以为皇帝是原谅了英国公府吗?不是,他是想把英国公府操控在股掌间。这事不管虞晏清是否真的看透了,但是他牢里说的那话是对的:皇帝看似帮他,其实就是要各个击破,毁了英国公府。
前世不正是如此吗?先废了他的职,再借虞晏清之手将他押入大牢,逼得祖父古稀之年仍挂帅出征,结果战死沙场。他悲痛欲绝,主动要求平南倭战北虏,结果不但失去了二哥,自己也丧命于虞晏清手下。
前世,直到死亡他始终认为是虞晏清联合首辅害了他,然这一世他才清楚,事情绝没那么简单。至于原因,他一直找寻。而在答案没揭晓前,整个英国公府都处于危险之中,为了不重蹈覆辙,他必须小心谨慎。
“祖父,您是小看了孤鸣了,他只是没有机会而已。况且我也不想再走那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