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魄散,重金恳求万大夫救治。如是,万大夫便携女留于府上照顾,一来二去,这万家姑娘便对这个“病入膏肓”的二爷动了情。
一想着冲喜,二惦念不想让儿子此生留憾,梁氏知自己私心可还是咬牙提了。万大夫哪肯啊,却也看在女儿痴心的份上应允了。
然没成想,婚后二爷身子骨越来越好。梁氏感激万氏不及,当保家仙供着。直到次年怀了孩子,万氏不留神说漏了嘴才知,原来万氏嫁给二爷都是个计!
悔也来不及了,有了孩子,还能退婚不成。而后万家药材生意越做越好,万氏有了倚仗,更加有恃无恐。长房不在,她便接了中馈,一家都握在她手里,有时连梁氏对她也是有心无力……
所以她可不会无缘无故地变了个脸。
容嫣拨了拨筷子,勾唇道:“婶母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您是长辈,容嫣怎会怪您呢。”
话总归还算客气。万氏稍稍安心,谄笑道:“看看,还是嫣儿善解人意,懂事啊。不怪婶母就好,我们到底都是一家人。对了,听你大哥说,你在宛平置了田庄,六百多亩呢,可是真的?”
原今儿的话茬在这。
大伙的目光齐齐聚在自己身上,容嫣淡然点了点头。
万氏一张长脸惊得更加长,煞白的皮肤就见两只眼珠子泛光,尖声问:“那得花多少钱啊?”
容嫣缓撩眼皮,见祖母都停了咀嚼似在听着,轻描淡写道:“两千两。”
“两千两?”容芷没耐住唤了声,下巴掉得老长,如此像极了其母万氏。容仲琨瞪了女儿一眼,转而寒声道:“嫣儿,你不过去宛平两月余,哪来的那么多钱!”怕不是好路来的吧。
万氏了解自家男人的脾气,头脑简单偏还要胡思乱想!乜了他一眼道。“想哪去了,咱家嫣儿什么样你不清楚,瞧让你说的。她钱哪来的,自然是……那什么时候,人家秦府给的呗!”
生怕哪句话不对触了容嫣眉头,万氏瞥了她一眼,接着感喟道:“啧啧,你看,到底是人家秦府阔绰,临了还给了这么些补偿……这,究竟是给了多少?”
话刚落,老太太一个凌厉的眼神递了过来,万氏不情愿地收了话,眼眸一转又笑道:“嫣儿啊,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何况是这么些。临走了秦府还在惦记你,终归没绝情到底。前阵子建安郡君屈驾来府上了,为的什么?还不是舍不得你!再说秦姑爷,不,秦晏之。打你们分开后,给他说亲的人是争先恐后,门槛子都快踏破了,可哪个也没成。因为什么啊?还不是找不出可心的!”
“他如何找得出来!满通州瞧去,有几个比得过咱家嫣儿的。知书达理,恭敬孝顺,人又美得跟仙女似的,不要说通州就是京城也找不出来了!”
万氏夸得可是卖力,什么话都敢说,恨不能把容嫣捧到天上才好。对面的容芷听不下去了,撇了撇嘴,被万氏瞧见,指着她道:“你还不服气?你瞧瞧你,哪里比得上你大姐!”
“比不上。”容芷鼻孔里哼了声,拉着长音道。“可终究是个不会生养的!”
“闭嘴!”
主位上梁氏一声厉喝,把满桌人吓了一跳。
祖母虽骨子里倔强,但言辞极少犀利。眼下她是真发火了。
万氏也有点尴尬,强笑解释:“别听你堂妹的,她是嫉妒你,嫉妒。”说着,给了女儿个眼神。容芷不再言语,却气吁吁地将碗勺磕得叮当响。
“……所以说,到底还是你和秦晏之最配。”万氏故作惋惜地道了句。
这惺惺之态连容炀都看不进去了,刚欲还口,桌底下的手被姐姐按住了。
现在不是闹的时候——
容嫣拍拍他手不叫他动,一面对着万氏嫣笑。“二婶母为容家操劳已然费心了,还要惦记我,好生过意不去。嫣儿的事,您且不要放在心上了。”见万氏又欲开口,没给她发声的机会,又道:“回得匆忙也没带什么,便在琳琅阁买了几件首饰。这对玉镯是从京城订制的,特地送给婶母,也不知婶母喜欢不喜欢。”
说着,杨嬷嬷呈来几只鎏金朱漆盒,一一交与各位。容嫣托着一只牡丹掐丝珐琅盒恭敬送到了了梁氏面前。
只闻“琳琅阁”三字,万氏都热血沸腾了。“金银玉器,琳琅为首”,她岂会不喜?漆匣一展,万氏眼睛直放光。心里头只顾估量这玉镯的价钱,竟忘了方才的话茬。再想起来时,无从下口,几欲寻了话头都被容嫣拦下了。这可真真是拿人手短。
孙女这是堵众人的口啊。
梁氏瞧着万氏那见钱眼开的样心里就恨,旁的她倒能,一遇正事就指望不上,昨晚的话是白说了,还得自己来啊……
吃过早饭,大伙都散了,梁氏把容嫣留下——
“说走就走,你可是狠心!两个多月,也不知道捎个音信,若非前些日子临安伯世子来了,我都不知你过得如何!”
“是孙女任性了,请祖母见谅。”
容嫣平静得有点出乎梁氏意料。她收起凌厉,拉着孙女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