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下谁人不知四殿下才是有能力继承大统的那一个。太子殿下贪污国库,嫁祸他人,又昏庸无能,实在不得人心啊。”
朱世奕微微收了笑容:“这样的话可乱说不得,若是我父皇知道了,必会发怒的。天子震怒的后果,你们担当得起吗?”
晏青礼颔首不语,心里却明白得很:四皇子这是要他亲自去皇帝面前说这些话呢。好一个撇清自己干系的暗示啊。
晏青礼走后,方亦安从书房屏风后转了出来。他方才听到小宝儿差点被人掳走,一直捏着拳头暗自咬牙,及至听到她呆在晏青时那里平安无事,才松了口气,已是出了一头的汗。
朱世奕看他笑道:“就是你昔年求我将她留在方府的那个小姑娘?”
方亦安有些不好意思:“正是。”
朱世奕点头道:“你倒是个痴情的。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要你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
方亦安答是。朱世奕又说:“现在,我们太子殿下的罪名可以再加一条了,那就是强抢民女。你去安排吧。”
方亦安很不爽,这样等于将小宝儿当做了棋子。他知道,朱世奕说到底,也不过是利用他罢了。
祭祀日很快便到了。
这天,四皇子早早就入了宫。在甬道上碰上了太.子。两人站住寒暄了几句,均是皮笑肉不笑的,铆足了劲儿预备今天将对方置于死地。
年迈的皇帝今日精神倒好,太医的药使他能勉强以面色红润的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但其实大家都知道他已时日无多,因此太.子格外心急,成不成得了,也就看下一步棋能不能走对了。
祭祀中皇帝与诸位皇亲均要喝下祭祀专用的酒水。宫人奉上了鎏金嵌银的酒器,众人举杯时,四皇子嘴唇翕动,似是要说些什么,站在皇帝身旁的太.子立刻主意到了,当即便突然喊了一声:“父皇!”
百官皆望向他,老皇帝蹙了眉头,并不答话。
四皇子见状,立刻说道:“太子殿下,祭祀中不得如此失礼!”
太.子冷笑道:“朱世奕,我且问你,这祭祀的酒器,可是由你操办的?”
四皇子凛然答道:“是。”
太.子继续冷笑:“我瞧父皇手上这盏酒器,规格似乎不符啊。”
老皇帝微微垂了垂眼睛,看了一眼手中金盏。百官已经有人开始交换眼色了。
四皇子微笑道:“太.子殿下,你别忘了,这酒器本是由你负责的,是你在途中出了差错,才转手与我。若说规格不符,也该是你的错才对。”
两人就这样在祭祀大台前一来一往斗起嘴来,谁也不肯让谁。老皇帝深感无奈,他这两个儿子向来不和,但在这样的场合公然吵闹,也实在太过分了。
☆、祭祀(二)
老皇帝示意两个儿子住嘴,其他几位皇子要么看好戏,要么纷纷站队各自为四皇子和太.子辩解,一时间场面大乱。
混乱中太子向礼官使了个眼色,礼官当即提议再换一盏酒器即可。
新的酒器被呈上来,太.子松了口气。原先那批酒器是早已定制好的,本不好撤换,亏得他想法子演了这样一出戏,才算勉强蒙混过关。
接下来,就是另一出好戏了。
礼官示意祭祀继续进行。老皇帝再次举起酒杯,第一杯洒向祭台敬了天地,第二杯给了列祖列宗,这第三杯,他便要亲自饮下。
太.子突然又道:“父皇,等等。”
老皇帝有些发怒了,苍老的脸垮了下来:“又怎么?”
太.子道:“父皇,您这盏酒杯,颜色似乎不大对啊。”
他瞄了一眼四皇子,见他仍不动声色,便冷笑道:“儿臣原本准备的酒器皆是一致的天青色,都是儿臣亲自查验过的。这盏釉色却稍深一些。不知四皇子殿下在接手祭祀事务后,又动了什么手脚?这明显不是儿臣送来的那一批啊。”
百官这下再也闭不上嘴巴了,开始在祭台下议论纷纷。四皇子似是感到无奈,转身向太.子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即便是同一批瓷器,哪怕形制一样,由于窑火温度等的影响,其色彩也会不尽相同。太子殿下向来与瓷商方家走得极近,若连这样的常识都不知道还敢包揽祭祀事宜,当真是不用心了。”
百官的议论声更大了些。太子殿下与四皇子公开对台,这场祭祀只怕不能如愿顺利进行了。老皇帝气得手掌有些发抖,他手指着两人道:“这些话,你们偏要在这里说吗?”
太子殿下狠狠挽了四皇子一眼,躬身道:“父皇,不是儿臣故意要找茬,实在是儿臣将祭祀事务转交给四弟之后,由于他拒绝儿臣过问,儿臣才在今日发现不寻常。事关父皇龙体,儿臣不得不多嘴问一句。”
四皇子上前急道:“皇兄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说我有意损害父皇龙体吗?”
太.子道:“难道你没有吗?你敢饮下这杯酒自证清白吗?”
老皇帝喝道:“住口!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