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沈竹清不爱陆一鸣,沈竹清待陆一鸣是极好的,温婉动人,她如一株常开的丁香花,馥郁的芬芳不断,深深吸引着陆一鸣,似乎她的绽开,她吐出的芳香都是为了陆一鸣。
这世上,有几个男子,能够抗拒得了一世才女这般刻意的引逗?
要说沈竹清爱陆一鸣,陆一鸣在外面有了人,她不争,不气,不怒,也不过问,也从来不放在心上,这一点总是让陆一鸣忐忑,他就算在外面和高玉凤在一起,也是胆战心惊,生怕自己一胡闹,伤了沈竹清的心。
什么样的女子,能够如此掌控一个男人,还是一个习惯了花心的男人?
陆寒筱的话虽然猖獗,高玉凤却清楚,她说这些话并不是没有依仗的。这么多年,不管陆一鸣有多忙,不管他的记性有多差,他记不得他和高玉凤的结婚纪念日,记不得几个孩子的生日,甚至能够连他老母的寿辰都忘了,却绝不会忘了沈竹清的生日,沈竹清的忌日,沈竹清和他的结婚纪念日,还有沈竹清与他相识的日子,她死后的每一个清明节。
甚至连大年三十的祭祖,陆一鸣都会“顺便”带了孩子们去她的墓上拜一拜,陪她说几句话。
她墓碑上的照片,还是那么美,一双深情的含笑的眼,微微勾起的唇上噙着温婉的笑,就是这份情,这一抹笑,让陆一鸣记挂了这么多年。
高玉凤甚至在想,兴许沈竹清死了之后,陆一鸣对娶谁做妻子,根本就不关心的,若不是她那么幸运地怀上了陆一鸣的孩子,她还真没有机会进陆家的门。
陆寒筱眉头轻皱,斜着眼看她,眼中带着不屑和鄙夷,高玉凤纵然再气,却也不敢下手。
走廊上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步子落得很轻,可声音听在耳中,如敲在心上,一下一下,极重。
高玉凤循着声音看去,陆遥风又朝这边走了过来,他不再看高玉凤,他一向冷峻的眉眼此时带着一点子暖意,可看在高玉凤眼里却是这般惊悚。她一直知道她这个继子不是个寻常角色,也从来不愿和她正面对上,是以,她费了多少心力才挑拨得陆寒筱处处和他针锋相对。
果然,陆遥风渐渐地就很不喜欢陆寒筱了。
高玉凤对陆遥风没有多少感知,她进陆家的门时,陆遥风已经懂事了,沈竹清那样的人调教出来的孩子,陆遥风资质又极好,他的心机本就深,高玉凤与他交手两次,就对他避而不见。
陆寒筱却不同,陆寒筱是沈竹清亲生的,高玉凤容不下她。
有陆遥风护着,高玉凤就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到底中间出了什么事?陆寒筱本来一个高烧要死了的人,突然活了过来之后,如今学会了借势来和自己针锋相对了?
果然,这孩子脑子真的有问题。
高玉凤避开几步,差点被坐在地上的陆寒婷给绊得摔倒了,她不耐烦地一把拉起陆寒婷,将她往自己房门口一推,“赶紧睡觉去!”
陆遥风站在陆寒筱的身后,看着她掏出口袋里的钥匙,把门开了。陆寒筱进了门,他帮她把门拉上,便转了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高玉凤气得要晕过去,陆寒筱这个小婊砸,她以为有陆遥风护着,她就耐她不得?沈竹清死都死了,死了这么多年,还想踩在她头上,没门!
陆寒筱可不管高玉凤此时在门外如何咬牙切齿地恨,她哼着曲儿,洗了个澡,用毛巾把头发绞干,又用吹风胡乱吹了两下,便喜滋滋地从抽屉里把陆遥风帮她写着《黄帝内经》的那张纸和注解拿了出来。
她盘坐在床上,看着力透纸背,笔锋内敛的字,叹息一声,她的三哥真是个妖孽,这样的人,怎么适合在这红尘之中?
短暂的失神之后,陆寒筱便开始琢磨这《黄帝内经》,又拿神识海中的那副炼气图来做对比,半响之后,稍有领悟,她才开始按照炼气图上的法子,让体内的两股气在经脉中运转了一周天。
这一次,她倒没有一时出茬和早上那般吐血,她徐徐地收功,小心谨慎地照着炼气图的法子将两股气体收在中丹田,这才稳稳地完事。
陆寒筱的记忆力是极好的,陆遥风写给她的东西,她看过两遍之后就记住了,她倒是舍不得扔了,这么好的字,想到今后陆遥风的成就,一定是笔墨难求,自己留着,兴许就派上用场了呢?
这一晚,陆寒筱睡得倒是香甜。闹铃在六点钟响起,她照例起身,盘坐在窗台上,面朝东边,小心地运转了一遍功力,花了约莫一个小时的时间,这才准备上学的事。
餐厅里,人到得格外齐,陆寒筱进去的时候,餐桌边的四个人均抬起了头,看过来。陆雨辰年纪小,只看了一眼,便又低头叼起盘子里的煎蛋;陆遥风则是上下把陆寒筱检查了一遍,才又开始继续吃碗里的粥。
高玉凤的气色照样不好,眼底的青色连厚厚的粉都盖不住,陆寒婷则是在看到陆寒筱的那一瞬间开始,胸口起伏,气得差点把手中的筷子都握断了。
昨晚,妈妈竟然让她先忍着,什么时候,轮到她来忍陆寒筱这个有爹养没娘疼的蠢货了?
陆寒筱扫了她一眼,懒得理她,她坐到陆遥风的旁边,正要拿起面前盘子里的花卷,桌上一空,盘子被陆寒婷给抢了过去,她挑衅地望向陆寒筱,“你来晚了,我没吃饱,这花卷我要了。”
盘子里有四个花卷,个个都有成人拳头那么大,以陆寒婷那猫食般的饭量,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