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只有苏吟。
他不太懂别的帝王怎么能处处留情,只觉得苏吟就像是一根刺,深深地刺进了他心中,让他不论怎么做都还是只能注意到她,愈是注意愈是疼得厉害。
他也确是有一些气,有一些不服。她怎么就对楚霁一见钟情了呢?她怎么就不能多看他一眼呢?
他每天都在这些思绪里循环往复,但他还是不愿把她硬拉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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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当日,贵女们又一次进了宫,陪太后一起过节。
这当然只是个幌子,太后哪里用得着她们陪她过节?她只是想多寻些机会让她们和皇帝熟悉熟悉,一来旨意没下就都还可变动,万一有更合适的,他总要相处相处才能知道;二来,她也希望他能真有那么一个两个喜欢的,好把苏吟放下。
单相思的滋味儿太苦了,太后不想看儿子日复一日地沉溺其中。
“先不必顾忌先前定下的名册。你觉得谁相处起来舒服,便先跟谁多说说话。”太后语重心长地劝道。
沈玄宁点头应下了,但真到了一齐赏月时,他还是心不在焉的。他也想好好和这些贵女们相处,可心思好像不太由己。
宫外,沈玄宗陪顺太妃一道用了晚膳后,说还有宴席要赴,便出了府。
顺太妃为此略显不快:“什么人家这么没眼力见儿,非在团圆佳节设宴?”
沈玄宗草草应付了几句,还是走了。他坐着马车行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胡府。
胡骁早知他要来,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先一步等在了府门口,一见他倒便笑迎了上去:“崇王殿下!来来来,老夫等你多时了。好酒好菜,咱们里边说。”
“有劳将军。”沈玄宗拱了拱手,与他一道进府。刚过了次一进的府门,便见一十四五岁的女子红着脸迎上:“殿下万福。”
她规规矩矩地一福,夜色下看不清容貌,但仍能听出声音动人,沈玄宗却还是自心底油然而生了一股抵触。
因为他原不想与胡家有任何牵连,这个人,可说是母妃逼他娶的,他却不得不在日后和她做出一副情投意合的样子。
“这位是……”他尽量笑着应承,胡骁道:“这就是老夫的次女,胡菁。画像先前着人送去给太妃看过,殿下那边,老夫想着殿下今日要来,就没送画像。”
“画像必不及真人一分貌美。”沈玄宗清朗道,胡菁面色唰然一红,低着头道了声:“殿下谬赞了。”
而后沈玄宗亲手扶了胡菁起来,与胡骁一道向正厅走去。厅里,宴席已然备妥,胡骁的两个儿子都在,见沈玄宗到了,一齐上来见了礼。
接着几人便都落了座,胡骁的长子笑道:“我这个二妹,不像大妹一般一直指着进宫,要好好学礼数,自幼便格外娇惯些。这两年我们都担心她嫁不出去,没想到竟能入殿下的眼。”
胡骁的次子饮了杯酒,半开玩笑地也说:“缘分这事可真是说不好。她今年也十四了,等乾清宫把大妹的事定下来,殿下便快去请旨吧,赶紧把她娶走,免得她在家里一味地缠着我们!”
胡菁被两位兄长说得双颊绯红,低着头只顾喝汤,谁也不看。
席间的一切都显得和睦无比,就好像沈玄宗真的与胡菁一见钟情了一般,每个人都对此乐见其成,做了一副谁也不知实情的样子。
这种和睦,令沈玄宗觉得诡异。
他都不知自己是如何用完的这顿膳的,是为了接母妃出来,还是因为对皇兄心存不满?
皇兄实在骗了他太多年了。他不想与皇兄生隙,可这份怨气他也无法忽视。近来想着与胡家结亲的事,他甚至会品到一些阴暗的快意,觉得皇兄一定会为此懊恼上一阵。
胡家,还没有什么明面上的罪名。他一个亲王求娶胡家的女儿,皇兄也说不出什么不对。
那对皇兄而言,那种懊恼大约就像是哑巴吃黄连吧。就像是他知道母亲还在世又不敢问,想救母亲出来又不敢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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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中秋小宴散后,贵女们便三两结伴地道御花园里赏花去了。月饼在片刻之后端了过去,每一个前来送月饼的宫女都笑吟吟的:“这月饼是御膳房刚烤出来的,皇上让奴婢们尽快端来,给各位小姐尝尝。”
贵女们就陆陆续续地拿起了月饼来尝,也有跟宫女搭话的。
黎氏便放了一块碎银在眼前宫女的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