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日,丹桂飘香,益开业、沐浴、破屋,忌坏垣、嫁娶。
玄武大街一栋占地广阔,装潢古雅的五层阁楼。门口左右摆满了花篮,上面写着某某某恭贺馨楼开业云云,晃眼一看,文渊王府,靖安王府,田府,文忠公府……这些名字,历历在目。
此时,车马络绎不绝的到来,走下一名名公子小姐,然后被打扮俏丽的侍女请入内里看茶。
偶尔还能看见几名身穿白底梅花长衫,发带轻飘,轻摇折扇,身后跟着一名抱剑丫鬟的公子,赫然是正是模仿唐泽当日在琼玉楼中的经典造型,引为时尚。
更多的,是步行而来的寒门读书人,多是三五成群结伴,然后自发的在门口排起了长队。
周围还有一大群看热闹的百姓。又有几十名捕快紧张地维持秩序,累得满头大汗。
这样的情景,虽然远远赶不上琼玉诗会,但整个场面,也是热闹非凡。
无它,今日是大周第一才子,文动圣人的宰相府四公子,北门学士唐三,旗下产业馨楼开业的日子。
十天前,市井就有馨楼开业的消息流出,之后更有人在大街上,派发画报和传单,上面用浅显易懂的话,写满了介绍馨楼的内容,即便是市井百姓,也能一看就理解上面的信息。
比如所有人都知道,馨楼是一家专门为读书人,以及想要读书的人服务的会馆。
主营各类书籍,笔墨纸砚,风雅折扇,新颖儒士衫,等等读书人的用品。
其中书籍和笔墨纸砚,会以市场五折的价格出售,并且承诺永不涨价。另外提供场所供儒士佳人谈诗论文,举办堂会所用。更会不时请来大儒贤达前来讲学,提携后辈。而馨楼所盈利之资,将会有三成用于慈善,帮助鳏寡孤独。诸如此类的妙法,不胜枚举。
唐泽身穿素白长衫,笑意盈盈的跟每一个到来之人打着招呼。身边的蒋馨瑶脸上也是带着笑容,跟着唐泽行礼迎客,她本就身具慧心,学起来很快,除了一开始的不自然外,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技巧。
中间有了一个空挡,蒋馨瑶小声向唐泽问道:“公子,这样就算是掌柜了吗。”
唐泽笑着点头:“当然了。你以为有多难呢?这些天跟着姜婶婶操办这些事物,你应该学到很多东西了吧?”
“嗯。”蒋馨瑶点头,“主要是待人接物之类。”
“这就够了。你只需要微笑点头,再带上几分真心和热情,就很容易跟人打交道了。其他的事情自然有人负责,各司其职。”唐泽轻声说着,笑了笑,又道:“之后也很简单,你只需跟一些重要的客人打个招呼就好了,其他的无需理会,当然了,这还得看你的心情。若是一些不识好歹的家伙提出非分要求,直接拒绝,然后给予警告。若是再不知收敛,便让护卫将他腿打断丢出去,出了事情我担着。”
唐泽很是霸气的交代。
蒋馨瑶再次点头。
这时候,门口驶来了一辆牛车,唐泽立马快步下了阶梯,主动将车门打开,将里面的公孙高阳搀扶出来,说道:“公孙先生能来,令馨楼蓬荜生辉啊。”
公孙高阳大笑,欣然道:“你将为先书屋藏书拿出来开办馨楼,可谓是造福天下读书人的善举。我大周有你,幸甚,辛甚!”
唐泽摆了摆手:“公孙先生过誉了,家父和晚辈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快快里面请,等下还请公孙先生帮忙剪彩。”又对一旁的蒋馨瑶招呼道:“馨瑶,快迎公孙先生进去。”
片刻,又是一辆四轮马车驶了过来,车还没有停稳,车门就被人从里推开,接着一个身穿绿裙的小萝莉就扑了过来,唐泽连忙双手接住,怀中的小人儿就“咯咯咯”的笑起来:“三哥哥,人家想死你啦。爷爷都不让我出来找你玩!”说完,在唐泽脸上亲了一下,随即转头,恨恨瞪了正在下车的田在山一眼。
“哈哈哈,小友,老夫也来凑个热闹。还要多谢你的慷慨馈赠,我代田甜多谢你了。”
田在山笑容温和,一下车就主动抱拳道。
唐泽知道他说的是赠诗的事情,摸了摸田甜的脑袋,笑道:“田甜乖巧可爱,就如我妹妹一般,送她礼物也是应该。田老不必放在心上。”说着,请他入内看坐。
田在山道:“别人送给田甜的都是玩物,只有小友你才舍得将浩然正气送人……不多说,改日有空,小友赏脸过府一叙如何,也好叫老夫谢谢你。”
他这话说得坦然无比,让人感觉到一片赤诚。但唐泽从张为先那里知道了大周势态,知道田在山跟靖安王走得很近,自己过去,对方对半要行拉拢之事,不管回应与否,都会凭空生出许多麻烦来,所以他哪能答应田在山的要求!
这半个月,已经有许多的请柬和拜帖送到了宰相府,王孙公侯,世家豪门都有,有请唐泽过府谈经论文的,也有邀请他去参加某某文会、诗会之类,更多的是那些主动登门拜访的人。
除了一些人实在不好拒绝之外,唐泽统统都是以诗会当中精气神消耗过大婉拒。
此时出面主持馨楼开业典礼,精神抖擞,却是不好再用这个借口拒绝人了。当他正想找一个恰当的理由拒绝田在山的时候,不远处一人笑道:“老田也来啦,唐三小友慷慨赠诗,确实应该谢。改日老夫与你一起宴请小友好了。”
唐泽向抱拳揖礼,又笑着看了看旁边笑颜如花的女子,笑道:“周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