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略估计的话,我们三个从洞里出去最快大约也要五六秒钟的时间吧,灌木丛里突然钻出了人,黄昌贵始料未及,也需要几秒钟时间作出反应,不过这个反应时间不好计算,短则一秒钟以内,多则……他可能根本反应不过来。
黄昌贵离我们太远,我们冲出去,他可以改变方向,如果离我们太近,我们冲出去的时候,他应该已经从暗哨旁边冲过去了。
这个时机还真是不太好把握。
我心里正想着这些,刘尚昂已经站起来了,他当时就是突然一下站起身,我根本没反应过来,只是觉得有那么一个瞬间,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清新起来,还有一阵风迎面吹来。
那天晚上刮风的是东北方向的风,正好直吹着我的脸。
一秒钟之后我才看清楚刘尚昂正直挺挺地站在我面前,头上的金属圆顶直接被他整个举了起来。
黄昌贵当时则是张大了嘴,一脸惊恐到极致的表情。
后来我回想起那时候的事,心里就总是觉得好笑。
在我看来,刘尚昂是举起了金属圆顶,可在黄昌贵看来,那就是山坡上的一片灌木丛突然飞了起来,在灌木丛下面还有一个乎黑乎黑的人影。
乍一下看到这样的诡异景象,黄昌贵说不定还以为是灌木丛成精了呢。
紧接着,刘尚昂怒吼一声:“弄死你!”,然后就将那个附着灌木丛的金属顶盖朝黄昌贵扔了过去。
我估计刘尚昂在吼出这一声的时候,他的间歇性狂躁症可能又爆发了一下,我因为熟悉家乡话的发音,还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可换在黄昌贵的耳朵里,从刘尚昂破锣嗓子里喊出来的山东话应该就和野兽咆哮差不多。
当时,黄昌贵看到这么大一坨东西朝他飞过去,竟然连躲闪都忘记了。
我就听见“哐当”一声,黄昌贵被砸了个结结实实,当场就翻倒在地上。
我们三个立刻冲上去,将黄昌贵死死摁在地上
黄昌贵这时候大概还是没反应过来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按着他的肩膀时,还感觉到他的身子正在微微地发抖。
这时候我师父他们也把血蛾压制住了,包师兄拿着一根绳子走上来,将黄昌贵五花大绑之后交给了黄昌荣,朱弘光还是浑身软绵绵地躺在车旁,他远远望着被我庄师兄捆起来的黄昌贵,一脸愤怒的表情。
他大概是觉得黄昌贵明知道黄家庄来了一群高人却不告诉他,害得他栽了跟头吧。
之后李道长也把朱弘光捆了起来,还拿出电话来报了警,说他抓到了一个通缉犯,让局子派人过来把犯人接走。注意,李道长当时说的是,他抓到了一个通缉犯,而不是我包师兄或者我们抓到了一个通缉犯。
我没听错,他就是这么说的,虽然当时和李道长之间有一段距离,可他说话的声音很大,我听得一清二楚。
对于此,包师兄只是朝我摊了摊手,做出一个很无奈的表情,但也没多说什么。
我师父跑到黄昌贵的屋子里拿了几瓶白酒出来,将酒全部洒在箱子上,又将一根燃烧的火柴扔到了其中一个箱子上。
小小的火苗很快变成一道冲天火墙,几口箱子在热浪的摧残下开始出现大片焦黑的痕迹。
可奇怪的是,自从箱子被点燃之后,我再也没看到有奇怪的东西从那些箱子里冒出来。
这时师父点上了旱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这才想起来下午的功课还没完成,之前陪着刘尚昂来暗哨的时候,也没对师父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