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野兽,目光中的森寒之意让人心惊。
娃娃脸再不敢多言,颤颤巍巍地捧着电脑递了上去。
司徒燕安单手抓起掌上电脑,直接滑到诊断结果那一栏,上面的“胃癌晚期”四个大字刺痛了他的眼,他觉得脑子眩晕,身体也跟着晃了一下,看得娃娃脸胆战心惊,忙跑过去扶着他:“燕少,你坐下!”
司徒燕安抓住他的手,薄唇动了动,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和希冀:“检查结果会不会出错?”
娃娃脸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打破了他的幻想:“姜潞一共做了好几个检查呢!”总不能每个检查都出了错吧。胃癌这么大的事,但凡哪项检查有不确定的地方,医生都不可能会草率地下诊断。
“呵呵……”司徒燕安从喉头里挤出一声比哭还难听的笑,忽地将电脑塞进了娃娃脸的怀里,转身大步出了门。
“燕少,你去哪儿?等等我……”娃娃脸连忙放下电脑,拿起一旁挂着的大衣追了出去。
覃辛拦住了他:“除了市医院还能去哪儿了?现在燕少肯定不想见到你我,你不要去打扰他!”
“可是,这么冷的天,燕少只穿了一件衬衣,会冻着的。”娃娃脸像个老妈子一样,满脸担忧。
覃辛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你觉得燕少现在还有心思管冻不冻着?你要真想帮忙,就查一查胃癌方面资料,再联系一下这方便的权威专家。”
***
司徒燕安确实感觉不到冷,因为他的心已经坠入了冰窖,此时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是搞错了,前世姜潞到死也没查出过癌症,没道理,换了个芯子身体却突然得了这种不治之症。而且上个月姜潞都还好好的,完全没有一丝生病的迹象,就算癌症这种病有很长的潜伏期,但到了中后期多少有些征兆才对。
一路上,他就抱着这种侥幸和希望,匆匆跑到了市医院。
他的时候,已经中午了,门诊的医生都去休息了,病人大多回了家,医院里稀稀落落的,没几个人。循着医院的指示牌,他找到了二楼的消化内科门诊,出了电梯,他就看见姜潞孤零零地坐在走道里冰冷的蓝色椅子上,头低垂着,看不见她的表情。
但司徒燕安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绝望和无助的气息,他脑子里那根弦骤然绷断。
来的路上想过的那些措辞、语言都不知跑哪儿去了,他一个箭步奔去,蹲下身,重重地把姜潞的头按进了怀里:“不要怕,肯定是医院弄错了,你不会有事的,我带你去看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姜潞涣散的目光渐渐聚焦,渐渐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一个火热的胸膛拥抱着,紧紧的,力道大得她的骨头都有些痛了。可姜潞却奇异的觉得安心,像是漂泊的船找到了港湾。
从怀疑到确诊,由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人。当她迈着沉重的脚步踏出诊室,站在医院里充满消毒水味道的走廊中,看着周遭人来人往,自己却融不进这种热闹,仿佛遗世独立,那种灭顶的孤寂和绝望几乎淹没了她。
所以司徒燕安这一刻能出现,给她一个拥抱,于她而言是种莫大的安慰。
她眨了眨眼,一滴滚烫的泪珠滴落到司徒燕安的脖子上,烫得他的心中一痛,手上加重力道抱紧了她,不住地安慰:“没事的,相信我,你会好好的。”
姜潞抹了一把泪,轻轻推开他,张开干涩的唇问道:“你怎么来了?”
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司徒燕安微微松开她,抬起食指轻轻抚了一下她干得开裂的嘴皮:“多久没喝水,没吃东西了?”
才不过短短一个月不见,姜潞就瘦了一大圈,下巴尖尖的,两颊的肉也没了,面色蜡黄,眼神黯淡无光。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瘦下去了的原因,她的五官面容似乎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从早上到现在!”姜潞吸了吸鼻子,委屈地说。
为了检查,她一大早滴水未进,天不亮就来挂号排队,结果等着这么一个噩耗。
人就是这样,当初只有她自己的时候不觉得一个人看病有什么艰难的,但当背后了依靠,那种委屈和难过就成倍的增长。
“走,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司徒燕安把她拉了起来。
姜潞刚站起来就忍不住“啊”了一声,司徒燕安连忙扶着她,低头看着她的腿:“怎么啦?”
“腿麻了,好痛。”姜潞吸了一口气。
“先坐回去,你这是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腿部血脉不通。”司徒燕安把她按了回去,两只手圈住她的小腿,由下到上慢慢地揉捏。
他的手掌宽厚有力,热乎乎的像火炭一样,哪怕隔着两条裤子,姜潞仍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被他手掌圈起,揉捏过的地方,无不暖融融的,针扎一样的痛感逐渐减轻。
从她十岁那年父母离婚后,就再也没人这么细心耐心地照顾过她了。
姜潞低着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和专注的眼神,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