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植物是座破败木屋,几人鱼贯而入。蒋毅走在中间,即使早做好准备却仍被震撼,只见那屋内油皮纸包裹的真料似一匹匹规整的砖头,层叠累在一块儿似座小山。
蛤蚧指挥:“按计划来,从上到下数着走,总共四组,别拿错了。”又补充,“手机都交出来。”
蒋毅交手机时顺便看了看时间,刚好十点半。他被分在最后一组,负责把砖头似的货转移到刚才坐的汽车上。
陶西平在一旁监工:“都安排好了?”
四六说:“都好了。托钵僧和大象前天已经到位,佛龛半个小时前刚到,就等着我们过去。”
“都是从蒲甘进的货?”
“是。老主户了,便宜。都用的乌木,但比常规料厚一些,佛龛还贴了金箔,也比平常的厚。”
“厚点好儿,前几年也有人把货装进工艺品夹层里,但那帮警察太鸡贼,拎手上竟然能察觉重量超标,非要劈开检查,这一查就遭殃了。装货时注意点儿,厚的一定要打头阵,万一碰上堵卡就让他们劈去,要是兵分四路还能叫他全查出来,就算他厉害,我给他烧高香。”
一语将毕,众人笑出声。
蒋毅在黑黢黢的夜色中忙碌,一边竖起耳朵听他们聊天。他眼风不经意瞟向旁边,这才发现来此的共有四辆车,但不知另外两辆从什么地方过来。
因着货物分批人手足够,前后不过几分钟整间屋子便被搬空。蛤蚧点货时众人立在一旁等候,蒋毅掏出支烟,问身旁的人借了个火,之后便松垮着身体吞云吐雾。
那人膀大腰圆不怕冷,大夜里还穿着半袖,因脚下不平他总站不住,来回扭捏。
蒋毅拽住他,朝后面努努下巴:“那是苋麻,沾上又疼又痒。”
那人霎时乖觉,动也不动站着,转而手臂却一阵奇痒,他低头一看正有黑色虫子往皮肤里钻,顿时惊得连连甩手。
蒋毅慢条斯理掐着烟头去点虫子,那骇人的玩意儿便像抽了筋般掉落出去。
“这什么?”
“蚂蟥。”他淡定,“吸人血的。”
壮汉惊恐的又抖了抖臂膀。
没两分钟点货完毕,四辆车先后驶离。
陶西平看了看表:“这会儿进城动静太大,过了夜再说吧。”
于是大家熟练的在破屋里找地歇息。蛤蚧拿了支手电,放屋南一角往中间一照,屋子瞬间亮堂却不扎眼,便有三人围在一起打扑克。
蒋毅倚墙而坐,闻着潮冷的味道,细听山间窸窣声响,霎时仿佛回到好几年前,不过那时条件不如现在。他看地上摆着卤味和啤酒,想起曾经窝山里的日子只能吃咸菜,赶上计划有变时间延长,想多喝口水都得等老天下雨。
他借三人打牌之际眼风扫过墙角,瞧见喝酒的蛤蚧跟前摆了一排先前收走的手机。陶西平缜密到连这都派人监视,他也并非不让人用,有人电话响了照接,但接完得放回去。大伙心照不宣,接电话时没人往外走,但有人出去撒尿,四六就跟门口杵着,也没人敢往远了撒。
先前被蚂蟥咬的壮汉见他不说话便给他递酒:“第一次干?”又笑,“我第一次也这样,紧张得很。”
“你经常干?”
“哪能经常干。”他拍拍他的肩,“放心吧,货已经送走了,最多两天他们就能装好,赶年前就能办完。”又说,“这单不少挣,我打算过年去国外旅游,我婆娘没出过远门,正好带上她和孩子一块儿去见见世面,也避避风头。”
“你有孩子了?”
那人点头:“你呢?”
“我还没结婚。”
他打量他:“你多大了?”
“三十二。”
“有对象吗?”
他喝了口酒:“没有吧。”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没有吧。”
“没有。”
壮汉拍胸脯:“干完这单,哥给你介绍!”
他和他碰杯:“谢谢哥。”
那天他们打了一夜牌,天大亮时才散场,回程时却没人再绑蒋毅的眼睛。
他还打趣:“就不怕我认路带上人再来吗?”
“再来也没用,下次就换地方了,同一个地方谁敢用第二次。”
蒋毅看了看四周,没说什么。
他们这趟去的是一家饭店,那饭店靠近国殇墓园就挨着叠水河路边,到时老杜正给小涛剥花生,
小涛一边吃花生一边捧着手机打游戏。
陶西平将跨进门便黑了脸:“怎么又烦你杜叔叔?”
小涛最怕陶西平黑脸,吓得往桌下藏。
老杜拽他起来:“孩子嘛,都贪玩。我好长时间不见小家伙还挺想的,正好今天有空,把他带来和你见见面,你不是也好一阵没见他了?”
陶西平看了看小涛手里拽着的东西:“你又给他买东西了?”
“现在的小孩儿都玩这个,这东西又不值钱。你别总对他黑脸,吓的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