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向烧烤摊的人租了工具,接着搭架子烧火,刮鱼鳞穿串。秦淮看他熟练的撒佐料翻烤,很难不崇拜。
“你专门学过吗,怎么这么会烤?”
“工作以前老和战友偷着烤,多烤几次就会了。”
偷着烤?她诧异:“你先前说指导员给你做思想工作,不会都是因为偷着烤鱼吧?”
他笑:“差不多,那会儿喜欢折腾,但都是不出格的小事。”
她也笑。
他似想起什么,随意开口:“你知道郎蒲吗?”
“不知道。”
“是我出生的地方,那儿的人大部分是少数民族,我爸妈是乡里的老师,都是教语文的。”
秦淮第一次听他说起家人。
“那你语文成绩一定很好。”
“不好。我不爱学习,他们教学水平也不高,我妈大专毕业,我爸没参加过高考,但那儿穷苦偏僻,缺文化人,他们的水平也够用。”
“他们现在都退休了吧。”
“……早过世了……他们结婚晚,生我的时候快四十了,前几年得病,一个先走一个后走。”
她顿了顿,转移话锋:“你真是因为太皮不爱学习才去当的兵?”
“不是……郎蒲靠近金三角,□□十年代那会儿毒品泛滥,连村里的鸡都被人喂了毒,十五六的孩子大白天的扎堆吸粉见怪不怪。我亲戚死了,从小到大的朋友死了,连外婆也死了……这东西害人,我看不惯。”
他正给鱼肚皮刷酱,青雾自架上腾空,漂浮缭绕有些呛眼睛。他一条腿抻直,腰腹松懈站得随意,神态悠闲波澜不惊,酱刷飞快在鱼身上点了两下便就着签子递给秦淮。
“吃。”
她便拿过来吃。
“好吃吗?”
“好吃。”
她伸胳膊喂他。
他一边就着她的手吃一边又串了一条鱼,却见路边站着一姑娘,穿着鲜艳连衣裙,正笑脸盈盈看着他。
他淡定吃完口中的鱼:“你怎么在这儿?”
桑雅走近:“听说这里的烤鱼很出名,我来吃鱼啊,没想到你也在,真是有缘。”说罢招呼秦淮,“姐姐好。”
秦淮点头回应,并未说话。
她饶有兴致看着蒋毅:“哇,你会烤鱼啊,给我也烤一条吧?”
“我烤的不好,旁边有卖的,自己买去吧。”
架子里的火烧得旺,有碎沫子弹出来崩到蒋毅脸上,虽不疼却有些痒。他抬胳膊蹭了蹭,没蹭着,桑雅上手帮忙,但被他躲开。
她瘪瘪嘴:“干嘛这样,昨天我坐你腿上的时候你不也没拒绝嘛。”
一旁的秦淮瞪大了眼睛,鱼也不吃了。
“你还来干什么,我说了不会背叛杜哥,死心吧。”
“谁跟你说这个,我今天专门来吃鱼的。”
她拨了拨头发,一副等待吃鱼的样子。
这头蒋毅却忽的收手,将那条穿膛破肚的鱼扔进网兜,接着用铁皮灭了火,再拆了架子找主人,付过钱之后携着秦淮走人。
眼皮都不朝她抬一下的招呼:“慢慢吃,我们走了。”
桑雅在身后又喊又叫的蹦跶半天,他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她怎么也在这儿,不是跟踪我们来的吧?”
“可能吧,没完没了,烦透了。”
他皱着眉,看起来是真烦透了。
二人相继走出小路后跨上摩托。
秦淮终是没忍住:“她说昨天坐你腿上是真的吗?”
“……”
“妈的蒋毅,你真让她坐腿上?”
他腰间被猛的一拧,痛得抽了口气。
“你就不会拒绝?”
“怎么会。”他立即说,“我被她下套,几秒钟而已,几秒种后我就把她拎猪仔一样拎出去了。”
她没说话,蒋毅拍了拍扶在腰上的手:“放心吧,没有下次了。”
说完骑着车飙了出去。
他隐隐觉着不对劲,却并未深究,直到隔天上午又发生一件事。
隔天周三,天微亮他便转醒,摸出手机准备给老崔发短信时没来由顿了顿,又收了手机,接着穿衣出门去了大佛寺。
早晨风凉,蒋毅去时见老崔已站在金色圆柱跟前,正装模作样看摊位上的人卖香。
崔礼明几十年如一日,办事认真作风严谨,说过若没按时收到短信会提前到达就绝不食言,没有一次落在蒋毅后面。
蒋毅双手插进裤袋,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往前走,却在迈开脚的当下生生转了方向,直往另一头的摊位靠近。
那位穿着艳丽连衣裙的女孩儿还在转角的树下,正竭力将自己隐藏。他虽未看清女孩儿的脸,却也不再看第二眼,脑中显现裙身朵朵绽放的花,红白相间的色,和昨天在河边碰见的桑雅穿着一个样。
这头老郭远远瞧见他的反常,眉头倏的一紧,温和的眼睛扫视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