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这件事情是有婉转的余地,她退开了两步,双手合十,继续做祈祷状,无比诚恳地说:“牧师先生,您是前天派人来家政协会雇女仆的,由于您是贵客,我们的管理员马上按照您的要求,让我推掉了当时的工作,我已经很快——”
“停停停!”甘罗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卡尔帮自己找的女仆,那么他是家政协会的贵客,也无可厚非,可是自己的要求?自己根本没有提过什么要求啊!甚至,甘罗直到今天下午,才知道,卡尔给自己找了女仆,“我提的什么要求?”
“您不知道吗?”安妮眨了眨眼睛,小小脑筋快速转动,看来是别人为这位先生找的女仆,那么他一定不知道,自己是家政协会,一众女仆之中,最细心谨慎,察颜观色的人,她专门指派给那些诸多脾气,难以服侍的贵客们。
如果不是他自己提的要求,那我还是不要说好了,安妮暗暗吃惊,她低垂着眼帘,一双眼睛哧溜溜地转,嘴上却不停地说:“那位伙计说,您很快就回来了,让我们派一个手脚勤快,聪明细心的女仆给您打扫卫生。其中您家里有许多不贵重,可是纪念性十足的物品,让我们打扫的时候要小心翼翼,不要改变家具物品的摆放现状。”
“我呀,可是家政协会之中,最好的那几个女仆之一啦,”安妮婉转地描述了那个伙计的相诸多要求,当然还有许多细节,比如卧室的油画,后院的日晷仪,都是要小心处理的。她自豪地挺起腰肢,拍了拍胸脯,娇憨说:“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原来如此,可是,你还没有说,为什么错过了打扫的时间,你说前天接到的雇佣,那昨天,你为什么放弃了我身后,像是山野一般的院子呢?”甘罗笑着眯起了眼睛,这个少女既没有说错话,间接地拍了拍卡尔的马屁,一举两得,说话真是滴水不漏呀。他并没有反感这种小心翼翼,反而很是好笑,心中涌起了淡淡的兴趣。
“我呀——”其实是她上一个主人,那个孤僻的阿姨太麻烦了,自己接到雇佣的当天,就已经介绍另一个女仆给他,但是这个阿姨竟然还要磨磨蹭蹭地提出一堆要求,让安妮处理好才离开,这个阿姨开的工资又低,还伴随着各种刻意的刁难,安妮叹了口气,她也不能对客人抱怨,所以只好对自己的家人开刀了:“我昨天也是要来打扫卫生的,只是这几天骤然降温,我家里那个弟弟又没有穿够衣服,所以就得了流感。没办法,我只能请假带他去看病,以至于耽误了一天。”
“所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安妮微嘟着嘴,低着头,双手绞拧着棉裙上垂下的腰带,眼眸晶莹莹的,仿佛眼泪随时都要掉下来了,“您不要辞退我好吗。这样我的工作履历会产生污点的,我这以后该怎么找工作呀?”
“这样的话,”如果真的那么巧,是弟弟生病了,那也无话可说。甘罗暗自好笑,这个小妞一副狡猾地样子在装腔作势,他却不信这是真的,骗骗别人还好,自己可不是一个好糊弄的家伙,他嘴角微翘,说:“我不辞退你也行,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安妮颤声地说着低头,一副泪泫欲滴的样子,让人不忍心对她说出什么狠话来,刘海渐渐隐没了她的双眸,她暗自狡黠地一笑,这招怜声哀求对以往的雇主屡试不爽,希望对这位牧师,也能有用吧。
不过,以甘罗过往对莉莉下的狠手来看,他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于是乎,甘罗伸起右手,翘起了食指,微微转动说:“我本来想着今天回家,就能在自己的温床上睡上一个好觉的,因为你的过失,现在我变成无家可归的小鸟了。”
“那先生,您想怎么样?”安妮忽然感到有些不安,自己怎么好像一只走入了狼穴的小绵羊,那个牧师先生,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对呀?难道他,要吃了自己?她不自觉地退后了几步,手指渐渐握起,关节都有些发白了。
“嘿嘿,”甘罗心中捉弄之意提到了极点,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无奈地摊开手,一脸悲天悯人地说:“我没地方可去了,我只能去你家睡了。”
“什么?”安妮没有听错吧,这个牧师先生,竟然要去自己家里睡觉,自己家在住房区的五街,那里居住的大多是没钱没权的平民,街道又窄又脏,房子既矮又没光线,甚至连前院都没有。这位住在高档住宅区的牧师,到底是怎么想的?
安妮不解地眨了眨眼睛,试探着问说:“牧师先生,我家很乱的,而且我爸爸妈妈和弟弟都挤在一起。不然,您还是去旅馆住吧?我介绍几间干净安静的旅馆给您吧?”
“不行,我就是要去你家睡。”甘罗摇了摇头,坚定地又说了一遍。自己比起那些旅馆,还是中意平民的杂乱窝,其实,自己睡不睡都在其次,关键要在一个安心的地方,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那些商业区的繁华圈子,是绝对做不到这件事的。
“这——”安妮紧紧咬着嘴唇,眼睛哧溜溜地打转,这位牧师眼睛澄澈一片,虽然看起来像是要作弄自己,却没有**之意,应该是对自己没有意思的。可他为什么脑子抽了,要去自己家里睡呢?
“怎么样?行不行就一个字?”甘罗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拍了拍肚子,说:“我饿了,要去吃晚餐了。”
“如果我答应您,那您还辞退我吗?”安妮可怜兮兮地望着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