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带他去协助调查,等调查清楚了,他应该就能回来。”顾忆湄并不想在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就跟外人说。
管家到底也不是没见识过场面的人,只呆了一呆了就镇定下来:“你放心,家里我会照应妥帖,不会让他们乱说乱传,一切等你父亲回来再说,太太那里,我也会照应。”
“谢谢你,王阿姨,你真是顾家的好帮手。”顾忆湄很感激她这个时候坚定地站在自己身边,父亲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必然要四处奔走,母亲身体不好,这些天忙着结婚纪念日已经很疲惫,家里没有人照应不行。
交代完一切,顾忆湄上楼去,人客一走,顾家更是凄凉备至,她从不知道上个楼梯竟然这样难,每走一步,挨不动的沉重。
看到母亲卧在沙发上扶额烦恼,顾忆湄过去劝她,“天不早了,您先休息吧,一切事情等明天处理。”
扶着母亲躺下,顾忆湄替母亲盖上被子。
顾太太双眼含泪,紧紧抓着女儿胳膊,“眉豆,我有预感,这次的事情不会小,你爸爸和小舅舅恐怕……你一定要留下来,不要再出国了,不然遇到事情我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妈,我不会走的,您先休息。”顾忆湄承诺着,离开父母的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里,顾忆湄这才想起来自己还穿着高跟鞋,忙乱了一晚上,竟然没察觉到脚疼。
脱掉鞋,她去浴室放水洗澡,身体泡在热水里,才感觉到由内而外的疲乏无力,尤其是穿着高跟鞋站立几个钟头的双脚,肿痛不已。
一天之内,风云突变,难怪古人说,高处不胜寒、登高必重跌,像顾家这样的人家,固然有光彩荣耀极之灿烂的一面,一旦遇上事情,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听母亲的语气,似乎对父亲和舅舅的事早有预感,只是没想到事情真会这么严重,她有些不能理解,既然父亲明知道舅舅亏空了公款,又跟他合谋应对之策,这回结婚纪念日怎么还大操大办,难道他不怕树大招风?
想来想去,总不得要领,顾忆湄匆匆把澡洗完,回到房间里,也顾不上擦干头发,打电话给傅冬平。
“你有事瞒着我,当着我妈的面不好说的,你现在告诉我。”顾忆湄瞄了一眼房门,关得紧紧地 ,不怕被谁听到。
傅冬平在电话里迟疑了片刻,才告诉她:“法律顾问告诉我,姑父和叔叔涉嫌伪造合同诈骗集团股东、董事及债权人,涉及金额高达二十亿美元。”
“什么?二十亿美元?”顾忆湄简直要崩溃了,她知道舅舅炒股赔了些钱,但想不到涉案金额竟能如此巨大。
“是的,我也很吃惊,我听法律顾问那意思,叔叔这么玩已经不是第一次,前几次姑父帮他掩盖过去,这回金额太大,不仅股东那里没法交代,有个知情人向警方举报也是东窗事发的导火线。”傅冬平说起二叔也是恨铁不成钢。
“冬平……”顾忆湄泪如泉涌。她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别哭,现在还不是你哭的时候,姑父和叔叔不在,明天你必须去公司主持大局。”傅冬平的语气恢复平静。
“我?”
“对,你现在是顾家唯一代表。我跟法律顾问说好了,他会告诉你,初步应该怎么做。姑父这次的官司牵涉面比较广,拖个一年半载不稀奇,你要做好长期心里打算,别一下子就垮了。”
“好。”顾忆湄忍住抽泣。
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顾忆湄抱着被子,只想哭泣,象牙塔里待久了,她已经不能适应外面的世界,飞来横祸让她倍感压力。
第二天一早,傅冬平就赶到顾家来接顾忆湄。
顾忆湄失眠一夜,面色苍白、容颜憔悴,对镜化妆,拿着口红的手不住颤抖。傅冬平见状,上前从她手里拿过口红,替她涂抹在唇上,让她的脸色看起来好看一点。
“最坏也不过如此了,眉豆,还有我在。”傅冬平像小时候那样,握住顾忆湄的手,把她拉起来。
“你吃了吗?”傅冬平关切地问。
“我吃不下。”顾忆湄心情沉重。
两人去顾太太房间,顾忆湄走到母亲床前,强自镇定,“妈,我跟冬平去公司问问情况,您不要担心,一切我会安排。”顾太太无力地点点头。
他们出门的时候,正遇上匆匆赶来的蔡佳。顾忆湄鼻子一酸,上前道:“我妈情绪不太好,还请你看着她,别让她胡思乱想。”
蔡佳点点头,让顾忆湄放心。
兄妹俩到公司时,公司人心惶惶,很多股东一早便到公司来坐等,看谁会出面来主持大局,职员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没有人还能安心处理事情。
法务部办公室,两人和法律顾问对坐。
法律顾问道:“律师已经和警方联系过,希望替顾董办理取保候审,但是警方不同意,案件涉及金额巨大,他们怕顾董和傅董弃保潜逃。”
“我能见我爸爸吗?”顾忆湄问。法律顾问摇头,“不能,目前除了律师,谁也不能跟顾董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