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她曾苦苦哀求,他仍坚持不出面担任她父亲的主辩律师,却在暗中帮她解决麻烦。
从最初的冷漠寡言,到现在的热情如火,她不知道这个转变里他的心路历程如何,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开始注意她、喜欢她,对她锲而不舍,她只知道自己的心,跟他一样,在胸腔里激烈跳动。
“快走吧,太晚了我不放心。”顾忆湄打开门,半推半哄总算把他推出了门。
若不是她一再催促,他还舍不得离开,手臂搂住她,吻她脸颊,“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
这家伙,先是闹妖儿耍赖,现在又开始吟诗了。顾忆湄想躲开他,可无论她怎么想躲都躲不了,他把她头发都揉乱了。
“眉豆——”他站在门边不肯走,傻笑。
“还有什么事啊?”顾忆湄无可奈何,他有时候真的太黏人了。邢栎阳用手指在胸口比划了一颗心的形状,用炙热无比的声音道:“我爱你。”
他的眼睛像两簇火焰一般燃烧着,顾忆湄垂下眼帘羞涩地笑,忽又抬起眼睛看他,“你认识我也没有多久。”
“很久很久了。”他说。见到她脸上略有诧异之色,却也没解释,转身而去。
第二天一早,顾忆湄早早起床,找出一条缀满水晶的蓝紫色长裙穿在身上,长裙是蕾丝和绸缎质地,刺绣精美飘逸,出海晒太阳穿未免有些隆重,但要是去见客人,就非常合适。
邢栎阳来的时候看到她衣衫光鲜,却光着脚,把她抱起来,“怎么鞋也不穿?”“我还没想好,穿哪双鞋,你帮我找一双。”顾忆湄跑回房间去戴耳环。
虽然邢栎阳把她以前的首饰都买回来了,她却也不打算再戴那些贵重的,只选了几样简单的拿过来,家里情况今非昔比,她再戴着珠宝招摇过市,怎么对得起父母,因此只在耳朵上戴了一对简单的珍珠耳环。
邢栎阳懒洋洋地倚在门边看她,手里提着她一双白色平底凉鞋,“这双不错,能见客也能出海。”顾忆湄看着他笑。
邢栎阳看呆了,她妩媚清新的笑容像一道阳光,情不自禁走过去蹲下,把脸埋在她心口,温香软玉扑面而来,他就是她最虔诚的信徒,永远拜倒在她裙下。
“你的酒彻底醒了?哼,你都不知道你昨晚有多傻,喝多了一直傻笑,还念诗呢。”顾忆湄轻抚着他后背。
“我没喝多。”邢栎阳狡黠笑道。他昨晚回到家倒头就睡,早上起来已经不记得发生过什么。“那你是借酒装疯?”顾忆湄白了他一眼。
邢栎阳只是笑,不言语,又把脸埋在她怀里。
约定的地点,冯珍妮和几个同事早已等在那里,等邢栎阳和顾忆湄来了以后,众人一起上了邢栎阳的游艇。
大部分人在船舱里吃美食喝香槟,只有冯珍妮和一个女同事在舱顶晒太阳。
蓝天白云令人心旷神怡,女同事忍不住问冯珍妮,“珍妮姐,这游艇不便宜,律师能买得起?”
冯珍妮笑,“邢栎阳可不是普通律师,他是擎天集团老板的养子,等于半个罗家人。擎天集团罗家,你总不会没听说过,鹭岛首富家族。”
“哇,顾忆湄运气真好。”女同事羡慕道。
冯珍妮又是一笑,“你以为她是谁,她是顾建辉的女儿,顾家虽然败落,大小姐不愁出路。”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她和上班族不一样,一身名牌,戴好几克拉的钻戒上班,原来是白富美体验生活。”
“那倒不是,顾家是真穷了,她父亲的财产全被没收,家里房子都被法院充公了,她出来工作,就是为了挣钱。”冯珍妮是新闻界女强人,消息灵通,鹭岛大事小情没有她不知道的。
“人和人的命运真不一样,她一出生就已经站在别人奋斗一生也达不到的终点,娘家败了不要紧,还有婆家。”
“谁知道呢,人人各有一本难念的经,表面风光背后心酸,不足为外人道。”冯珍妮翻了个身,让阳光晒到背上。
甲板上,顾忆湄问邢栎阳,“我们这是去哪里?”
邢栎阳指着远方一个黑点给她看,“去前面的小岛,几年前心姨重金买下那里,用史蒂文森的探宝小说命名为金银岛,岛上建了十套豪华别墅,鹭岛的富豪以拥有金银岛上一套别墅为荣。”
顾忆湄靠在栏杆上,看着脚下海浪滚滚,心生感慨,“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鹭岛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冬平朋友的游艇上,你的船上没灯,我看到你坐在甲板上钓鱼。”
邢栎阳背靠着栏杆,侧目看她,开玩笑道:“别的都忘记了,就记得你的长腿,在夜里白得耀眼。”顿了顿,忽又补充,“但那不是我们在鹭岛第一次见面。”
“哦?你以前还在哪里见过我?”顾忆湄顿时来了兴趣。
“先不告诉你,快到岸了,我们准备下船。”邢栎阳搂着顾忆湄的腰,鼻子碰碰她鼻子。
金银岛上林木青翠、鸟语花香,众人在城市里待久了,难得见到这样的景色,从游艇下来,步入林间,只觉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