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会中被淘汰。”
叶莲忙问:“若是在鼎会中被淘汰会怎样?”
薛棠吞吞吐吐道:“那就……那就麻烦了。年纪大的多半会被清退出城,年纪小的就留下继续学艺,等下一次的鼎会。”
刺客
马车行至驿馆,天已经完全黑了,雨还在下,却已没了力道,软绵绵空自痴缠不休。驿使率人在门口迎接,车子却不做片刻停留,径直驶入中庭,在一排厢房前方才停下。
下车前小红、小青忙上忙下好一阵折腾,总算将薛棠打点齐整。叶莲眼看着她们给薛棠穿上厚厚的棉袍,又用一件金翠碧彩的大氅将他从头到脚地包裹起来,之后换上不浸水的皮靴。
叶莲看着看着,忍不住嗤地笑了一声。
“小丫头,你笑什么?”小红闻声回头,瞪眼把她看着。
叶莲道:“这是在包粽子么?”
薛棠在风帽内露出个笑脸,道:“有我这么好看的粽子么?”
一时大家都笑了,小红自后箱里翻出一双靴子给叶莲道:“这个给你的,快穿上,我们下车了。”
叶莲接过靴子套上,松松的有点大,却也凑合了。
小红揭开车帘抱着一卷东西先踩了脚凳下去,就手一抛,那卷东西骨碌碌铺开,却是一张毯子,也不知是什么做的,一点水也不透,干干爽爽直铺到厢房门前。小青撑开紫竹大伞递给她,方将薛棠扶下车去。
叶莲在心里感叹,到底是黒雕城的人,排场可真大。
小红接了伞与薛棠在下等着,小青在后又撑开一把大伞也跳下车去。叶莲最后一个下车,檐下风灯光线不是很好,到处都是暗沉沉的,叶莲总觉黑暗的角落里好像会随时跳出什么东西似的。
正胡思乱想着要跳下车辕,却忽听车后桓海他们吼道:“小心,有人!”叶莲心里镗地一声,抬眼一看,便见对面屋檐上有黑影一闪而下,跟着便听暗器破空之声,两道白光朝着薛棠激射而去。
叶莲咚地一下便跳下车,也来不及多想,冲上前抱住薛棠往地上便扑,两人顿时都滚倒在地上。
薛棠回头朝趴在自己身上的叶莲笑了笑,轻轻将她推开一些,忽然抬手撩开大氅一下子将她裹在了氅内。叶莲头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事出紧急,先还没觉得怎样,这时才发觉自己的腿已经软了,到底还是害怕的,除了害怕,她隐隐还有些兴奋,好像这样的冒险竟是她期待已久的事情。
“你……有人要杀你?”叶莲微有些气喘。
“嗯,我知道。”昏暗中薛棠的神色平静如常,竟有一种泰山崩而不乱的从容镇定,并不像是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孱弱少年。
“那你……”
“嘘,别说话,凡事有小红、小青她们。”薛棠轻声道,此刻他与她离得极近,身上有淡淡的凉气透过来,似乎连呼出的气息都是凉的。
耳边嗤嗤作响,小红与小青仍旧站在他二人旁边,手中两把大伞却在如车轮般疯转,将偷袭的暗器全部挡了回去。
院中有刀剑交碰之声,很激烈,间或有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冰凉的雨点零零星星落下来,滴在叶莲脸上。她伸手抹抹,转头却见薛棠眉毛、睫毛、鼻尖上也被溅上了数点水珠,他的睫毛很长,眨一下水便滴落下去,眉头却是紧蹙,拧成一个疙瘩,极是痛苦的模样,便连清泉般的双眸也蒙上了一层尘纱,分明黯淡了下去。
叶莲明显感觉到他在发抖。
“你……你怎么了?”
薛棠抖得越发厉害,牙齿咯咯作响。
叶莲只觉他身上凉气愈盛,忙问:“你很冷吗?”
薛棠没有回答,俊美的面上陡然罩上一层铅霜,阴晦沉郁,叫人叵然心惊。他紧咬着牙,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而沉重,忽然向前一扑,一把将她紧紧抱住。
叶莲“啊”地惊叫一声,本能地便要将他推开,可这看起来羸弱不堪,好像风一吹便倒掉的少年,劲力竟然大的惊人,双臂犹如铁钳一般紧紧将叶莲箍住,一时竟无法挣开。
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听小青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冷冷响起:“别动,就这么让他抱着。”
让他抱着,怎么可以这样?叶莲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一瞬间这些人都变了,连小青这样温和的美人都变成了冰山。
反倒是爱胡说八道的小红安慰了她一句:“别怕,公子只是觉得冷,想要找个暖和点的东西抱着,你不要动,等莫谦、桓海解决了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再说好么?”
薛棠的身体越来越冷,叶莲只觉他像是一块冰,寒气隔着衣服渗过来,透骨般的冷。她坐在地上,上牙碰着下牙,磕楞楞地响,身不由己地也跟着他抖起来,根本就没办法回答小红的问话。
他究竟得了什么病?怎么会冷成这个样子?
叶莲缩成一团,只觉头脑都有些迟滞起来,有些支撑不住,好冷……真是太冷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叶莲方听到小红在叫她:“小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