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出去,洁丽只好找丫鬟照应苹如了。
洁丽出去了,丫鬟服侍苹如躺在沙发上,苹如侧枕着自己的胳膊,忽然之间淌出泪来,仿佛方才的欢声笑语,只有几声几句真心实意地出自她的口。
终于不用强颜欢笑了。
再后来,迷迷糊糊地好像趴在谁的肩膀上。那肩膀很宽,很温暖,让人想靠近,也莫名安心。
☆、饿了
嵇希宗说自己跟苹如的关系是疏影横斜水清浅。
下一句, 暗香浮动月黄昏。
嵇希宗没有说。
汉勋也没有想到。
他坐在床沿看着熟睡的苹如,庆幸在他离开的这几个月里,苹如没有移情别恋。
现在, 他该做的就是表明心迹。
其实苹如她是知道他的心的吧。只是她在埋怨他先前没有跟她完完全全坦白红华的存在, 让她变成了一个错误的存在。
她不知道的是,他有对她的顾虑, 所以没能很好地处理他们之间的问题。
在汉勋沉思的时候,苹如不知道怎么就醒来了。恍惚中清醒过来, 她猛然起身, 如临大敌般盯着汉勋, 随即掀起被子,火急火燎地就要下床穿鞋,她找不到, 只看到一双崭新的拖鞋,她抬头瞪着汉勋:“我的鞋子呢。”
汉勋被苹如突如其来的躁火与生气的样子弄得不知所措,未及他回应,苹如光着脚急匆匆往外走。
汉勋急着过去拦住她:“可不可以听我说几句话?在国外的那些日子, 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与你说。”
苹如想拒绝,又想听,最终听从了心底最渴望的那个声音:“你要说什么?”
汉勋不敢多言, 怕触怒苹如,连让苹如别光着脚,回去坐这样的话都没说,他挑重要的说:“民国十九年的时候, 民国政府就已经修改了民法。订立婚姻的主体由父母尊长转为男女双方本人。儿时的娃娃亲已经没有法律效益。苹如,你不要欺负我没有学过法律,让我无从辩解。”
这些话是嵇希宗学以致用,掏给汉勋的大把干货。
昨天下午汉勋专门找过希宗,那时候传授给汉勋这些说辞的希宗,像是一个捐光自己存款的小人物,满意着自己的善意,同时也后悔着担忧着,俨然一个矛盾体。
“虽说现在提倡婚姻恋爱自由,可包办婚姻还是占主流。不敢反抗的人,会在父母之命的压力下屈服于包办婚姻。”苹如自有她的见解与说辞。
“那我们之间就来一场自由恋爱成功的婚姻啊,就像洁丽跟顾彦一样。不也很好吗?”
没有等到苹如的肯定,或许还是不够诚心吧,汉勋长舒一口气,坦言:“苹如,你知道吗?我一直都是以娶你为目的跟你交往的。可是,我不太确定你会不会为我放弃更多的尝试与选择,所以我从不敢跟你求婚。因为红华的存在导致我们分手后,我也想过带你去见我的父母,跟他们说我要娶的人是你。但我怕你为难,怕你也不确定,怕你就算答应嫁给我往后也会后悔。”
她从来没有考虑到。
原来,并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
苹如沉默了许久,眼眶慢慢湿了,终于抬起头来:“你是一个军人,还是空军,为家国奉献的正是青春,几年下来可能都没多少时间陪亲人妻子。在这样的情况下,你需要的应该是一个可以于万家灯火中等待你的妻子。我虽不是有作为的女子,但也不甘成为男子的附属品。我想做一个双脚自由的人,我想读书,有机会还想出国留学。这是我小小的梦。”
“没关系,我会等你毕业。你不必有任何负担的。毕业之后,我们再结婚。如果将来离婚,不管过失方是谁,我都净身出户。”
原来,他已经想了这么远。
未来的蓝图里,有她。
可是,她无法下定决心。
“汉勋,其实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嫁人。我还没有准备好要去考虑这个问题。所以,你别催促我,好吗?”
她在向他征求意见,这说明她听进去了他的解释,汉勋欣慰地微笑:“好呐。”
“苹如,原谅我先前的过失,好不好?”
片刻的静思,苹如含笑点头:“嗯。”
“哎呀,脚好凉啊。”
汉勋拥苹如入怀中,欣然笑着,抱她回到床边穿鞋子。
刚刚感受了脚底透心凉,又被饿意席卷,苹如撒娇:“我饿了。有饭吃吗?”
汉勋耸耸肩:“没有。”
苹如觉得汉勋在撒谎,呼喊救星:“徐妈……”
只有几个小丫头片子过来了。
不会做菜或者做菜很难吃的小丫头片子们。
“徐妈请假回家几天。”汉勋解释。
“神厨,你给我做嘛。”二度撒娇。
汉勋故意:“天冷,不想动手做饭,主要还要刷碗。”
“那你准备饿死我